「你要不想吃的话,就滚!」
「哎呀妈,干啥……干啥呀你。」
我急忙挥动双臂想将尘土扇离开我的饭桌,但最终却只能眼瞅着我喝的牛奶
上面,慢慢开始落上一层灰黑色的「作料」——没个屁用啊我靠。
「Бессердечная сука(没良心的狗东西)!俺天天起早贪黑的忙活,不是
喂牛就是翻地,还他妈得伺候你们爷儿俩,就这,你们别说知道感激人儿了,都
把吆五喝六作惯瘾儿了是吧?Бессердечная сука, Я должен убить вас всех,
а затем покончить жизнь самоубийством(我就应该把你们两个狗东西剁
了之后再自杀)!」
我妈骂完之后,突然开始一脸委屈的吧嗒吧嗒的掉起眼泪来,她气呼呼的一
屁股坐在了炕桌对面,然后开始抹起眼角来。
我一看这情形顿时慌张起来,左手拿着列巴,边嚼着鸡蛋边绕过炕桌坐到了
她的身后,然后用右手搂住她的身体哄道:
「唉呀妈呀,干啥呀这是,真是地,啧,我也没说啥呀,咋真大气性呢?哎
呀呀呀呀,都怪俺,都是俺地错,行吗?都怪俺跟个瞎眼儿虻似的,心里没个四
六,嘴上乱跑飞机,俺是个没良心地小杂种,不该惹您老夫人生气,别生气了呗,
行吗?Не доводи себя до злости, мама(别把您身子再气坏了,我地母亲大
人诶),Так недостойно(那多不值当的啊)。」
「切,Если я заболею из-за злости, это все твоя вина(我要是气病
了,那也都怪你)!」
「Ах, да, да, вини меня, вини меня(啊对对对,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
的错)!咱别哭了,啊。」
我边自我检讨,边用右手帮我妈擦眼泪,随即把手在她领口处抹了起来。
「你干啥?!」
「我擦擦手啊。」
「擦手就擦手,你摸俺扎儿干啥?」
「谁摸你了?我搁这儿吃饭呢么,不得擦擦手啊?……欸你这手里拿的啥玩
意儿啊?」
我边悄悄解开我妈舒盖领口处的盘扣,边故意转移话题的问道。
「这个?」
我妈提溜起手里的东西回答道:
「这你老舅送我的马奶酒,你舅姥儿之前酿地。|最|新|网|址|找|回|-」
这是一个蒙古弯刀状的皮囊酒壶,红皮细颈黄面肚身,壶塞上还拴着条编花
的牛皮绳子,一个成吉思汗的圆圆大胖脸被印在了壶身上。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这不俺奶送咱家的大水壶么,你咋给装酒了?」
「你懂啥?马奶这玩意儿又腥又酸臭地,就搁这玩意儿里头不散味儿,封上
口还坏不了,你看这口拧地,严丝合缝的咋晃荡也不撒,你看……」
我妈边说边攥着壶颈上下晃悠起来。酒壶口儿的确没开,但她领口倒是开了,
一条细长的大奶沟子直接晾在了我的面前。
我吞了吞口水,眼睛紧盯着面前肚兜下的大白肉继续问道:
「你拿它干啥,大早上起来就嗨杆呐?」
「滚!你当俺是你们爷俩儿啊,看见酒就走不动道儿地烂酒蒙子。你不头肿
了吗,俺给你爹之前泡的土鳖水儿用完了,现在天冷了逮不着了,就用这个给你
抹抹得了。你奶不是说过么,他们牧区那儿,只要是磕着碰着从马上摔下来地,
抹这玩意儿消肿都老管用了。」
我妈边说边拧开了壶塞儿,然后看了眼炕桌,冲我命令道:
「赶紧把你碗里地奶喝喽,俺倒里头。」
「哦了哦了。」
我说完便一饮而尽,奶皮子没吸住又给滑了进去。
「你喝干净啊!」
「哎呀不耽搁。」
我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收回右手,用手指把奶皮刮进了嘴里。
「喏,干不净儿地,快快快倒。」
我把碗递到了我妈面前,她开始「吨吨吨」的将酒倒了出来,顿时一股酸臭
夹杂着奶香与酒香的气味儿窜到了我的鼻子里——
我好些没给吐了。
一想到这玩意儿要往脑袋上抹,我顿时感觉心里膈应起来。
「咋这么腥臭呢,别是坏了吧?」
我妈捧起碗闻了一下:
「没臭吧,就这味儿,你小时候不是在你舅他们马场那儿喝过么?」
「啧,但没记得是这味儿啊……俺老舅啥时候给的你啊?」
「就去年,夏天时候啊。」
「你倒这里头后打开过没?」
我怀疑是曾经打开后没拧紧,导致里头已经腐败坏掉了。
「俺没喝过呀,俺都喝地咱家自己酿的高粱酒和松子儿酒,你老舅这酒一升
四五十呢,俺哪儿舍地喝呀。就你爹,嘴馋,打开喝过一次,估计喝不惯就没再
动过了,要么满满一壶放他屋里呢。」
我实在信不过这玩意儿的功效,于是说:
「算了,那我滋儿吧两口先尝尝得了,要是喝着没坏,那抹了兴许还管些用。」
我实在忍受不了味道,于是捏着鼻子在碗边抿了一口。
「咋样啊?」
我妈盯着我好奇的问道。
「没尝出来。」
「那你喝一大口,就你那咂巴地跟猫舔水儿似地,能尝出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