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的也不过这些而已。
不论你觉得有用无用,我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董凡所作所为,尽是为我,也求
你放他一马,不要取他性命。”
聂阳怔了片刻,目光渐渐定下,他微微摇头,沉声道:“我若还有机会,将
来自然会一件件调查明白。血刃仇人之前,我不会再想这些杂事。”
他起身走向舱门,略显厌倦的望着手中长剑,低声道:“我不会随便取人性
命,杀人,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如果你和董凡还在算计什么,也请离我远些。
不要打扰我报仇,多谢。”
董浩然望着聂阳从门口消失的背影,惋惜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两个女
儿的一生福份,全系在他的身上,老邢,看来我还是不得不找你算咱们的帐了。
也好,与你清算了这笔,我三个已在地下的兄,就可以瞑目了……”自语罢,
他手掌蓦然握紧,将掌中酒杯捏的粉碎,一缕猩红,顺着粗糙掌纹,缓缓淌下。
一出舱房,聂阳就看到了恭候在廊中的董凡。他依旧笑眯眯的抱拳弓腰,看
似恭敬地笑道:“给姑爷问安。”
聂阳不愿与他多言,免得不知不觉间,着了摧心术的道儿。背后董凡压低声
音,缓缓道:“聂少侠,董家的事,今后还多有劳烦了。”
聂阳懒得答,只是全神贯注戒备着身后,一步步走向狭窄走廊的尽头。
刚到梯口,就觉脚下骤然一晃,他连忙扶住船舱木壁,稳定身形,另一手紧
紧握住了剑柄,一身阴寒内息瞬间便流水般灌入各路经脉。
紧接着,又是一晃、再一晃,聂阳头看去,董凡脸色也显得有些惊慌,看
来不像是他们捣的鬼。
此时船多半已到江心阔处,纵然水势平缓,对水性不佳的人来说也是危险
域。聂阳侧耳听了片刻,靠着过人耳力捕捉周围情形,一阵人声嘈杂中,隐约听
到金铁交击之声刺耳争鸣。
莫不是恰巧遭了水贼?聂阳微微皱眉,旋即摇头自否,天璧朝一江两河三条
干水路,都不会有不长眼的水匪贸然向游龙坞这种黑白通吃的势力下手,单是
往来商船,已足够他们分金吃肉。
既然铤而走险杀到挂着九爪游龙旗的客船之上,必定不是单纯水匪蟊贼.B.。
如若真是武林高手,船上护卫多半要糟。即便实在不愿露面,就冲着师父传
下的狼魂教诲,聂阳也绝不能看船上的无辜旅人血溅江心。
心中打定意,他纵身窜上木梯顶口,四肢分撑,支在了木门上方,稍稍垂
头仰脖,从较暗上角往外看去。
树大招风,游龙坞包揽龙江客渡多年,又岂会不防有人胆大包天?船上水手
大多练过一招半式,一听到动静,就纷纷杀将上来,挥刀御敌,还有四个专职护
卫,一有风吹草动,便出手杀贼。
此刻,这些人都已到了甲之上,并不太大的地方,已战成一团乱麻。
没想到,船上来的这批不速之客,对他来说可算不得陌生。
领先一人驼背弓腰,面上斜挂三条刀疤,一柄马刀使的势大力沉,正是关外
驼龙。另一边那位右手仅剩半掌,靠左手握着一把蛇形短剑,人在江中船上依旧
身形飘忽如若鬼魅,面上当中一条红疤是薛怜所留,正是鬼王蛇。
毫无疑问,这些人便是摧花盟残党,不知为何又聚起了一班人马,登船袭击。
十几个穿着贴身水靠手持飞鱼刺的精悍水贼围住了船头,一个独眼巨汉应该
便是他们的头领,一边用手中一柄铁桨搏斗,一边叫嚷着指挥。
除了那独眼巨汉,林中血战得以幸存的三个铜兵,也都杀到了船上,聂阳并
不认得,只是看的出那三个西域大汉一身油亮皮肤面带异相必有蹊跷。
他上来时已经晚了片刻,地上已有一片血迹,分不出死了几名水手,看对手
的功夫,那四名护卫也顷刻就要殒命当场。
既然是摧花盟的残孽,那他应该脱不了干系,聂阳不能再等,眼见一个护卫
被独眼巨汉手中铁桨拍中前胸,向舱门方向直飞过来,惨叫声中,几乎要飞过船
舱坠入江心。他双足一松,落地提气急纵,跃出舱门蹿高丈余,双手运起影返暗
劲,将那护卫凌空卸下,放在甲上。
鬼王蛇哈哈一笑,身形平平移开两丈,到了那独眼巨汉身旁,道:“阎罗王,
我早跟你说了,这小子背着狼魂的名头,你根本不用费神下去,只消杀上几个
水手,他必定出头。”
那独眼巨汉仅剩的右目一斜,歪着脖子盯住聂阳,沉声道:“你就是聂阳?
幽冥九歌和我们摧花盟的六万两白银,就都指望你?”
“你们摧花盟?”聂阳缓缓站起,讥笑道,“死的死逃的逃,哪里还有什么
摧花盟?”
那巨汉哼了一声,铁桨一顿,驻在甲上,道:“摧花盟还在,只不过,现
在不姓赵了!我混江阎罗,和老鬼、驼龙三个,就是新的摧花盟。”
原来是混江阎罗这个水路淫贼,聂阳微微皱眉,摧花盟吃了襄郡一场暗亏,
又经了那一场血战,剩下的人寥寥无几,看来这三个家伙,就是最后能拧成一股
的势力了。
对方显然也明白自身势弱,才会挑这无依无靠的江心下手,混江阎罗纵横水
路多年,占了地利之便,光看他带来的十几名水上好手,就不易对付。万一他在
水下还有埋伏,则更加糟糕。
从刚才的略一观察,聂阳大致估计的出,鬼王蛇右手已残,武功大打折扣,
现下至多也就是驼龙的水准,比他还是略逊一筹,可那水上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