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雪巴人微笑对我们挥手。
把车停在这个营地旁,下车彼此走近,彭巴把那两个人介绍给我和小奈美。
这两个人都是队伍的向导,分别是强壮粗旷的巴增和胖胖的度度。
他们俩人昨天就抵达这里设置这个营地,过夜等待我们现在的抵达……
彭巴跟我说:「今晚我们会在这里过夜休息。」
我问彭巴:「住帐棚?」
巴增笑着把一个黄色帐棚指给我们:「你们是那个黄色帐棚。」
彭巴又说:「只要一切顺利,能上基地营,你们都会一直睡在帐棚和睡袋内。当然一些使用帐棚和睡袋的注意事项,像是除冰霜和如何保暖之类,晚一点我都会教你们。」
「拜托了。」
彭巴接着又说:「那你们先进帐棚休息一会,中午吃过午餐我们就去健行。附近有一座湖,景色很漂亮,如果你们有带相机可以在那里拍照。单程两小时出头,来回四小时半,回来应该正好是晚餐时间……」
吃过烤牛肉午餐,彭巴、拉萨拉和巴增各自背着大包行囊,带着我和小奈美去健行,只留下胖胖的度度一个人看守营地。
一路上都是绿地和花朵,不过小奈美依然只是紧跟着我,半声不吭。
不过虽然小奈美半声不吭,却很明显的呼吸非常急促。
我也一直紧紧搂着小奈美,心疼的和她一直走。
彭巴他们都是老经验了,应该已经察觉到小奈美的呼吸状况,所以不时看着她。
小奈美倒也勇敢,挽着我的左手跟走,依然半声不吭。
大概步行一小时,彭巴终於问我:「她喘成那样,还好吧?」
我还能怎麽回答?
「看起来还好。」
「千万不能逞强,这里海拔四千公尺以上,都比西藏拉萨高,你们有问题绝对不能硬撑,不能当作是在开玩笑。」
我担心的看着小奈美,她也对我露出乖巧的微笑,我终究只能回答彭巴:「我知道……」
顺利走到周围都是小丘陵的小湖边,真的是很漂亮的湖泊。
椭圆形,大约只有学校运动操场的大小,湖水清澈、冰凉又透明。
感觉就是原本的平地,天空忽然一个小陨石砸下来,把这个湖泊砸出来。
彭巴他们都开始拿出毛巾,擦拭脸、脖子和双手,甚至用水壶装湖水喝。
我和小奈美也拿出毛巾擦脸,并且装水喝。
只是,小奈美喝了几口,终於再忍耐不住。
她喝下一杯湖水,然後像是触电般,动都不动。
我正好她怎麽回事,小奈美忽然弯下腰,吐了起来。
不只刚才喝的湖水,连午餐吃的食物都出来了……
吐完之後,小奈美和我一起看着吐在湖边的食物发愣几秒,然後她哭了。
彭巴他们也都吓了一跳,赶紧向我们跑过来。
彭巴大喊:「氧气!担架!高山药!快!」
巴增赶紧从他的背包拿出摺叠式担架。
拉萨拉也从背包取出随身携带的小瓶氧气筒和高山药。
彭巴对我说:「这样不行!快让她吃药,吸氧气,躺上去,扛回营地休息!」
小奈美喝下药水,戴上氧气罩,被扛上担架躺平之後,一直哭着跟我说:「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只能紧紧握着小奈美的手,安慰她,然後和彭巴他们一起快步向营地跑回去……
小奈美就这样躺进我们的帐棚睡袋内,并且戴着氧气罩。
我一直陪着哭泣的小奈美,直到她睡着之後才照彭巴的建议轻轻拿掉氧气罩,关上氧气瓶,让她的身体在睡眠的低氧状态进行适应,安静离开帐棚,回到营火旁坐下。
坐在营火旁的彭巴跟我说:「队长想跟你通话。」
因为有耳塞和领口的麦克风,所以我压下左手开关,立刻开口:「沙拉布?」
几秒之後,很严肃认真的声音:「基地营,沙拉布回答。你老实跟我说,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我直接说:「没有。」
「很累,很喘,头晕,头痛,恶心,想拉肚子的感觉,或是其他的不正常?」
「完全没有。我觉得很正常,没有骗你。」
「你的体质很好,也很幸运。不然像你这样没有在爬山的情况,或多或少都应该在你目前四千公尺的高度就会出现高山症反应。因为四千公尺的高度,氧气量只有平地的百分之六十,很少有平地人可以轻松撑过。」
「是这样啊……」
「你再老实跟我说,你太太已经出现多久的高山症反应?今天才发生?」
「其实她在加德满都,就已经头痛恶心了。」
沙拉布没有恶意,不过声音明显听起来有点绝望:「才一千五百公尺啊……」
我赶紧说:「她休息一天之後,隔天就完全正常。」
「昨天在三千公尺高度的反应?」
「昨天在那个小镇同样不舒服,不过今天早上醒来之後有跟我说已经好很多。」
「所以有好转?」
「感觉起来应该是,直到中午来到这个营地,好像才又完全不舒服起来。」
沉默下去。
沙拉布暂时没有再说什麽。
大约十秒。
沙拉布转而询问:「彭巴,你在现场看,觉得怎样?」
彭巴思考几秒才回答:「高山症反应很明显,脸色看的出来,不过我觉得还不到会很危险的情况,因为她都已经靠自己走到湖边,加上还很年轻,所以可以多等个一天看看?或许明天就适应了?」
沙拉布才又说:「那先这样吧。不过我还是会先跟直昇机公司联络,一有恶化情况就用直昇机快速载她回去山下,那表示她今年应该没有机会攻顶,可能只有你还有机会了,这样可以?」
只有我有机会攻顶圣母峰有什麽用?
被呼唤的又不是我,是小奈美啊……
不过我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