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像海豚入水一样流畅自如。
坐定、落锁、系安全带、点火。
居然不着。再点。还不着。我这车从来都是一点就着啊。今儿怎么了这是?
死活不着。
我继续尝试,那会儿还没上火起急。
猛地,余光注意到四周跳过来十几个家伙,在朝我的a8围拢。
直觉告诉我,情形不那么忒妙。
我的肩膀轴有点儿发紧,睁大眼睛使劲盯着内帮。它们一纵一纵的,弹跳动作极他妈轻盈,个个身穿黑色棉猴,头戴连体帽子,帽沿伸出来很多、面部缩在帽沿黑影里看不清楚。
我此时已完全相信小骚货说的博物馆遭遇属实。我赶紧再拧车钥匙!还是打不着!
黑棉猴儿们越来越近了!
我急!再拧车钥匙!妈的还是打不着!
我下意识伸手到后腰找我的乌钢甩棍。糟糕。出门忙乱,甩棍放公寓了!
此时前三个黑棉猴儿已经贴到我风挡上。『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确实看不到他们的脸。
我的汗下来了!拼出命再拧车钥匙!关键时刻终于着了!听到熟悉的发动机点着火的声音,我往死里给油外带一把轮儿。
a8嚎叫着蹿起来,往前跃出去。
车前内三个杂东肏的黑棉猴儿被碾轧、从我风挡消失。怪的是,我车轮碾过它们的时候,竟没有丝毫碾过障碍物的颠簸感。
是鬼无疑!
油门儿已踩到底。a8嗷嗷怒吼着叫嚣着载着我冲出地库。
终于出了地下、重见了日光。汽车的雄浑动力带我逃出生天。我对着往日我觉得单调乏味的熟悉街景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街头灰蒙蒙的,一切平静、没什么行人。
惊魂未定,扫一眼中控盘,才注意到转速已达五千转儿。
赶紧收油儿,同时强迫自己收回儿来平稳驾驶,心跳却还180,远没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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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出一个号码拨出去,被告知机主已停机。
我上鱼市买了三十条活的黄鳝,去我妈那儿。
进了门,把黄鳝放进不锈钢大盆儿,强迫妈妈仔细观看它们如何在粘液中缓缓但倔犟地游动。
二拐看着,眼怪怪的。
我摸着妈妈的屄。妈妈的屄已经湿漉漉的。
我摸着妈妈的湿屄问:“妈,陈阿姨调走了?电话都变了?”
妈妈说:“喔,对啊,终于升外科正主任医师了。你不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您这儿有她新电话?”
妈妈说:“嗯有,等着啊。”
说着,从棉拖鞋里抽出右脚,开始用赤裸的光脚翻她的电话本。
我问:“这么冷的天儿,怎么又不穿袜子?!”
妈妈说:“哎呀跟你说过一百遍啦,穿袜子不方便嘛。”
我说:“麻利儿给我穿上。感冒了还不都是我的事儿?”
妈妈说:“好好好,我一会儿马上穿~~哎找到了,是这个!”
我记下新的电话号码。
妈妈问:“你怎么了?哪儿不得劲儿?”
我说:“没。是一朋友,托我问个事儿。”
妈妈说:“哦。”
我给妈妈穿上棉袜,说:“妈,今儿中午您就吃油焖黄鳝吧。”
妈妈说:“好啊。黄鳝是滋阴的还是壮阳的?”
我说:“据说能补虚壮阳、增强性欲、活血生精、降低血糖。您不血糖有点儿高么?吃吧,应该没坏处。”
妈妈说:“好啊。咱一起。”
我说:“噢我也特想一起,可我得马上出去一趟,办点儿事儿。中午饭回不来。”
妈妈说:“喔。那你中午在哪儿吃啊?”
我说:“您甭管了,我大饼夹牛肉去。”
我走进厨房,二拐问:“大哥啥事儿?”
我问:“油焖黄鳝做过么?”
二拐说:“没。”
我问:“杀过黄鳝么?”
二拐说:“没。”
我说:“杀容易。这儿,看了么?有锤子、有钉子。你一次拿一条,翻过来,
肚皮朝上,拿大钉子穿过下巴给丫楔菜板子上,拿我这双立人儿刀捋着身子这么一趟,就开了膛了,摘内脏。它肯定不舒服;它动混你别怕。完事儿剁掉脑袋、起钉子,把身子扔大盆里清水洗干净,然后再……”
二拐愁眉苦脸说:“大哥,以后您能买收拾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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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我妈那儿,我打了那个号码,约好时间。
上医院。
陈阿姨穿着白大褂走出办公室,走过来,惊恐地摸我脸摸我白头发,问:“出啥事儿了?!咋整的?”
身边楼道里摩肩擦踵全是病人和家属。我说:“还不都是我妈给我累得急得。”
她将信将疑,说:“不对!你小子有事儿!老实告诉我!”
我说:“陈阿姨,我肚子上长了一东西。”
她一听,拉我走进一间空着的诊室。
我撩起衣服,看到肚脐眼下面那个家伙好像又变大了,紫红紫红的,表皮儿薄极了,透明,下面密密麻麻的红色血管清晰可见。
陈阿姨职业性地触诊,之后紧张地看着我,说:“你最近碰什么不干净的人了?”
我说:“没有啊。阿姨这啥玩意儿?”
陈阿姨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问话:“最近你去什么不干净地方了?看了什么不干净东西?去没去过坟地?”
我实在不愿意说我最近那些窝心事儿,就说:“都没有啊!阿姨我长这到底啥玩意儿?B超也抄不出来……”
陈阿姨又弯下腰仔细观察我的“狗卵”,自言自语:“那就了怪了!77年我在医学院上尸体解剖的时候,有一事儿吓死人了,我到现在都记得。这事儿我一直不敢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