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方才更加猖狂的笑声,笑的最欢的便是那御家军年轻气盛的前锋了。
“你……”昌扬的声音再也无法维持平稳,“好你个若国女主!好你们个御家军!昌怀!给本王开城门!”
“万万不可啊五王爷!!”身侧的元帅赶紧拦住意气用事的王爷,附在昌怀耳边暗自说了些话。
婼雪心中腾起一抹不详之感,果然,城楼上不多时便换了军士,新换的军士一身轻装,整齐有序地一排立于城墙边沿,随即同时从身后背着的囊袋中取出轻弩利落的架上了燃着火焰的箭矢。
“众将听令,退出火弩射程之外!!”
邹将军大惊失色赶紧命令士兵们后撤,幸而婼雪早命令不可离城楼太近以防有诈,只需几丈便能退到安全的区域。邹将军一边抽出佩剑挥开射来的火箭,一边与御家军中几名主力的将士一同护着婼雪急忙后退。
昌扬岂会等他们撤退,扬袖一挥,一时间飞箭如蝗。
流云驹生有灵性,许是知道自己驮的是婼雪,无需鞭策,运蹄如飞。婼雪凭着这几年每日的勤练也能躲过一些火箭的攻击。
火弩造成的死伤数显然让昌扬很不满意,于是他做了一个手势。
婼雪丝毫不敢停留,她听御初虹说过,昌国有一位飞箭将军生来便有力,昌国国主曾特意赐了他一把为他量身打造的巨弓,射程是普通□□的几百倍不止。
似乎是为了响应她心中所思一般,正思虑间,一道冰凉穿胸而过,而后疼痛如潮涨满全身。
“陛下!!!”
“快宣太医快宣!!!”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箭能射这么远!!”
“陛下您坚持住!!”
惊讶的,担忧的,急切的声音全部炸在了她的耳边,身上虽有撕裂着疼痛,但思却无限清明。她颤抖着手抚上左胸胸口,那里藏着她此生最重要的东西,“初虹……初虹……”
紧紧贴着胸口人皮早已沾满殷红,她心下悲恸,拽歪了胸前那金线绣制的四爪金龙……画纸脏了……怎么能脏呢……那是送给初虹的……
混沌中,突然狂风骤至,尘沙四起,入眼生疼,众人纷纷捂住眼睛屏住呼吸,变故太过突然,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倏然天地间再难视一物,难辨一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使这大地震荡,天穹异色,渐渐的,似乎有阵阵脚步之声,整齐一致地愈行愈近,夹着万钧雷霆之势往若**队处行来。
一道令声破空而至。
“我御家军何在!”
这声音!中军部分的御家军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怎么可能?!
“我御家军何在!”那女声再次响起,威严的语调中略带了丝笑意。
倏然风散云收,尘沙具止,婼雪似有所感,连忙抬头看去。
一骑罩着玄金铠甲的墨色战马上,红衣长刀的女子勒着赤锦缀玉的抹额,高高束起的马尾迎风而扬,嘴角噙的那一抹笑容在场所有人都是那样的熟悉。
她长刀一驻,敛了笑容,一如旧日点将台上,风采卓然。
“我御家军何在!”
“在!”整齐嘹亮的应声响彻了天穹。
“御家军从来不是只退不进的缩头乌龟。”御初虹面带些许怀恋地看着她曾经一同浴血奋战的兄弟们,那几个当年逞一时意气深入敌区的将士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扬声道:“你们,可愿意与当年战死在此处的三万弟兄一起,夺回属于我们的河山吗?”
“愿意!”
男儿泪,忍轻弹?只是未至伤心处。
若国的军队早已,令出,则行!
婼雪被几个太医搀扶着下了马,目光却一直在那道红衣持刀的身影上眷恋不去。
初虹……太好了,你终是回来了……
“陛下您必须尽快医治啊。”年逾古稀的太医院长皱了两道白眉劝着那受了伤还不配合的女皇。
我……还有……未尽之事!
身体撑到了一定极限的人往往思中只牢牢拽紧这一缕意识。
她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挥开了太医们的搀扶,一把牵过徘徊不去的流云驹,翻身而上,流云驹似通其意,长嘶着向御初虹去的方向撒蹄而去。
“哎呀陛下!!!陛下呦!!!”婼雪这番举动把一干老太医惊得又气又急,也纷纷找了备用的马匹,追他们的女皇去了。
耳畔疾风闪过,婼雪身后明黄的披风被风吹得烈烈作响。她浑然不知自己的发髻已被震散随风而舞。只被流云驹驮着行到了一处隐蔽之地,而后,她摘下背后的雕弓。
取箭,搭弓,挽弦。
昌扬正在城楼上指挥着火弩军,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双静的可怕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
婼雪的额上渗出了层层细汗,她的身体已经绷至了极致,伤口的血早已染透了护甲,然而她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
瞄准,满弓,箭出。
看着昌国五皇子中箭直挺挺跌落城墙的同时她倾倒马下。
初虹……我替你报仇了…我…没有食言……
“陛下!!陛下!!快!!担架!!”
“陛下您坚持住!!”
初虹……我终究……还是任性妄为了一次……
“糟糕,怎么血止不住了!必须就在此地医治!”
“不要碰到箭,快!!”
初虹……你会不会怪我……责备我太不懂事……
“快取麻药!!”
“止血止血!”
初虹……你回来了……真好……“一个故事就吓成这样,那我以后要是死了变成了鬼,你岂不是都不爱搭理我了?”
“初虹你不要胡说!有我在你不会变成鬼的!我会保护你!”
初虹……初虹……
“报——贡城急报!!三万御家军于贡城中伏,御将军……为国捐躯了!”
初虹……初虹……
“女皇陛下,您的将军可是真的很忠心于您呢,她临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