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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大师,用这人皮为初虹作画!”
“不可。”
仪笙想都没想便合上了锦盒递还给婼雪,目光如渊壑般幽深,“在下知道陛下思念将军,但也不可乱用此法。陛下可知,用这人皮作画不是不可,只是点睛之时若用的不是所托之人心尖血混合的墨汁,那根本与寻常图画无异。而取心尖血危险非常,陛下身为一国之主切不可以身犯险!”
“……”婼雪一时无言,浑身无力地被仪笙扶了起来,安置在镶玉的座椅上。初虹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守好若国的河山,如今她没有子嗣,四皇弟的幼子尚在襁褓之中。凶险非常的事情,她不是不敢做,而是不能做。
仪笙将盛有人皮的锦盒放置在了案上,留恋地抬手抚过,似在抚摸什么心爱之物,一寸一寸细细摩挲着锦盒上的繁复纹案,倏然指尖一空,他收回目光再不去看。拱手对婼雪行了一礼,启门离去。
婼雪将目光缓缓移到了那锦盒上,任凭泪水轻淌。
“陛下,要不要小的再去寻找一位画师来为御将军画像?”贴身的宫娥见仪笙出去,便行了进来施了一礼。
“不必了,这天下除了仪笙大师,再没有人有资格为她作画。”婼雪毫无表情地道。
宫娥为难地请示道:“可是陛下,历代有功勋的将军皆有画像存于麟阁上,唯独御将军……”
婼雪抬头看了她一眼,将案上的锦盒递到了宫娥面前,看着锦盒的目光犹如看着心爱之人。
“就将这锦盒中的白纸存上去吧。”
你的样子,在我心中,便足矣。
次年,昌国来犯,女皇决定御驾亲征,一时间士气大震。
出征前夕,婼雪秉烛独自登上麟阁。一张空白画卷在一片绘有威风凛凛的将军的画卷中显得异常突兀。
她手中的烛光散出幽幽的光芒,径自向那卷空白走去,华贵的龙袍后摆曳在地上发出梭梭的声响。
她行至画卷前,举高烛光将一片惨白的画卷照成了温柔的暖黄。
“初虹,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你护在怀里的柔弱女孩了,这些年来,我学谋略习武艺便是想像你一样,守护我们若国的河山。”她对着那空白的画卷,柔声说道,就像面前的是生时的御初虹一般。
“我打听了一下,当年那将你害死的便是这次昌国领兵的五皇子。”她说及此处,言语中暗暗带了一丝杀意,“此次御驾亲征,不仅是为了鼓舞士气,”她伸手抚摸上那皓白人皮,细腻的触感令她以为自己在触碰初虹的面颊,“还是为了能够亲手为你报仇。”
婼雪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片空白良久,展颜一笑尽得温柔。
“明天我就要动身了,你在天之灵,可要守护我啊。”“此次御驾亲征,不仅是为了鼓舞士气,”她伸手抚摸上那皓白人皮,细腻的触感令她以为自己在触碰初虹的面颊,“还是为了能够亲手为你报仇。”
婼雪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片空白良久,展颜一笑尽得温柔。
“明天我就要动身了,你在天之灵,可要守护我啊。”
已经沦陷的贡城东面城门紧闭,城墙上昌国五皇子昌扬赤冠金鞭对着婼雪笑的张扬。
“都说若国出美人,果然所言不虚,今日能够得见女皇圣颜,此行不虚了。”
此言一落,他身边的将士们哄然大笑。
脾气暴烈的邹将军见昌国辱蔑女皇,早就沉不住气。
“陛下!他们欺人太甚,此战不如就让末将——”
婼雪缓缓抬头打量了昌扬一眼,抬手做了一个按兵不动的手势。
那昌扬单肘撑着城墙厚实的边缘,邪妄一笑,“若国的女皇陛下真是高洁清贵,容颜绝俗啊,不过,本王还是比较想念数年前在此捐躯的御将军~~”遥遥看见婼雪色一凛,笑的越发刺目,“御将军锐不可当,飒飒英姿,本王见之难忘。只可惜,她英年早逝,本王再也不能与之一搏,实乃世间一大憾事。”
“住口!!我御家军在此!岂容你在此污言秽语,污蔑将军!!”御家军中年少的左前锋再也按耐不住,扬鞭欲冲,一只手伸过来,牢牢牵住了他的马缰。他诧异的目光上移,对上了女皇冷静的眸子。
年少的前锋官面上一惑看了眼身侧的军师,见军师严肃地对他摇头道:“御前锋,那敌国的贼子是在出言激陛下,这贡城城墙高且坚易守难攻,他们紧闭城门就是在等我军先行沉不住气,待我们阵型不复军心大乱之时,他们再将我们一举扫灭。”年迈的军师摇了摇手中的骨扇,眼底暗泉流动似是在追忆什么不可再追之事,“当年贡城一战,便是有几个兄弟意气用事深入敌区,将军为救他们三进三出挂了一身的伤……”
军师一番言辞尽显怀念之情,将士们皆心底一沉面泛伤感之色,止住了一腔冲动。pb婼雪就端坐在御初虹生前最喜的流云驹上,静静的听。
“女皇陛下,您的将军可是真的很忠心于您呢,她临去之前站都站不直了,却还是命令自己的手下将她搀扶着朝你们都城的方向行了臣子之礼。啧啧我在这城楼上看的分明,她的血啊——”轻佻的语调戛然而止,昌扬的身形略微僵了一下。
他看到城楼下,那个传闻中弱不禁风的女皇箭搭弦上,正拉满了弓弦精准得对着自己。
不好!他迅速往后一折腰,从小习武的身体反应敏捷,确终是敌不过振力射出的箭矢的速度,只觉顶上风过,一头发丝再无拘束地四散着垂在了肩上额前,锦裘赤冠尊贵非凡的昌国五皇子霎时间变得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婼雪仰首,背脊挺得笔直,她对着昌扬展颜一笑,说了此行前来第一句话。
“朕久闻昌国也多美人,今日一见果非寻常。五皇子容姿端华,举止态自有一番韵味。就这披发敞衣之姿,便将我们若国最美的男伶比了下去啊。”婼雪抚着左侧的胸口,眼中冰冷如千年寒冰,嘴上却在笑,笑的同昌扬方才笑的一样刺目。
“哈哈哈哈哈!陛下金口玉言,说得好啊!!”
“那什么昌国的!开了城门下来给我们好好瞧瞧啊!”
“哈哈哈……”
若国的军队中爆发出了比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