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儿,是医院……
现在已经很晚了……
她害怕的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然后用没有打吊针的那只手在针头下摸索,试图找到自己的手机,看看时间,然后打个电话,求林未希过来陪自己……
可是她找了半天,手机根本不在。
她这才想起,傅景年抱她来医院的时候,手机忘在宿舍里了,根本就没有带来——
“妈……”
左南笙害怕的缩了缩自己的肩膀,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四周。
空荡荡的病房,一个人都没有,现在连手机都没有,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现,她该怎么办?
忽然,她听到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她的心口,猛地一震!
她害怕的望了一眼窗边,然后将被子盖过头上方,紧张得一颗心都停止了跳动!
她好害怕……
她从来没有这种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医院待着的经历!
以前也有住院的时候,但爸爸妈妈都会陪着她的!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左南笙惊慌的抓紧自己心口处的衣裳,害怕得眼睛已经模糊了……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那一霎,她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门被人轻轻的推开——
然后,“啪”的一声,病房里的灯亮了。
左南笙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哭,一边强迫自己不许哭出声来——
结果,脚步声来到g边。
然后,有一只手轻轻的掀开了她的被子——
“不舒服?怎么哭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旋,左南笙蓦地睁开眼睛——
顿时,傅景年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她吓得六无主,看到傅景年在眼前,也不顾自己不久前还在跟他吵架,她g上坐起来,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一头扎进傅景年的怀里——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
刚刚一个人在这儿时的那种恐惧,在抱着傅景年以后,她悉数发泄了出来。
方才听到门外的声音,她真的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她以为,她今天一定逃不过了……
她没想到,来这儿的人,会是他——
她的恐惧,直到现在都让她还止不住的颤抖。
傅景年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左南笙。
刚刚……她一个人在这儿,吓坏了吧?
她的眼泪,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裳了。
如果不是吓坏了,她不会哭得这么难过——
他心疼的搂着她的肩膀,低头,在她发上轻轻落下一个安抚似的吻。
“别怕,我在这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黑暗过去,光明到来。”
刚刚他之所以不在病房里,是因为他回她宿舍,帮她拿手机和一些贴身的东西了。
医生说她要在医院观察两天,所以他去她宿舍,帮她拿了一些……
一些內衣裤和睡衣……
“不,你不会陪我……”
左南笙拼命的摇头,也许是刚刚太害怕了,她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打湿了傅景年的衬衫。
她一边抱着他,一边委屈的哽咽着。
“你昨晚就不要我了……今天早上你也不要我了,你让我滚——”
“对不起,今天早上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冲动——”
傅景年一面低头跟左南笙道歉,一面紧紧的搂着她,似乎想表示自己不会放手的决心。
“我不该吼你,不该让你滚,不该没有发现你生病了,还让你一个人在宿舍里哭了一整天都不理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生病了,让你受委屈了——”
左南笙抽噎着,听着傅景年一句句道歉的言语,却没有回答。
刚刚恐惧至极,突然看到他的脸时,她的心就已经软了——
她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他能够出现,他没有将她扔在这儿不管,她便觉得,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坏……
人家都说,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没有磨合,磨合期过了,就会幸福了。
他们才在一起几天,刚刚开始磨合,难道就要分手吗?
她不希望,自己草草开始的爱情,也草草的结束……
傅景年低头看着沉默的左南笙,她还是不愿意原谅他——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跟她讲道理。
“小左,我没有亲眼看见你和我妈之间是怎么回事,我只看见了你动手打她,骂她,而她一直没有还手,也没有吭声——那种情况下,不管是谁的错,我想,给人的第一感觉都是你在欺负她。”
“我们先不管到底是谁的错,我们先说说,我生气的问题——”
“你说,你今天动手打人,是因为我妈说了一些侮辱你|妈妈的话,所以你气愤才动手打了她。可是你站在我的立场想想,别人说你|妈妈一两句话,你就能动手打人,那我看见你动手打我妈,我能不生气吗?”
“小左,你爱你的妈妈,我也同样爱我的妈妈,你不容许任何人侮辱了你|妈妈,难道我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伤害我妈吗?作为一个根本就不知道你和我妈之间发生了什么的局外人,我当时只是条件反射的想保护我妈,不许你伤害她,我这样的举动,就跟你动手打人一样,都是为了维护自己至亲的亲人——你明白吗?”
“如果你不理解,你就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当时站在我的立场,你买早餐回来,看见你|妈妈被我打了一耳光,我还骂她,你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妈妈?”
……
傅景年一直温和的跟左南笙讲道理,他知道她今天委屈了,可他当时也是太心疼自己的母亲了,他有什么罪大恶极的地方么?
没有,她没有错,他又何尝有错?
“……”
左南笙一声不吭的听着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