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令白走到兄长方令信身边,轻声道:「大哥,你说这事……」
方令信微微摇头:「回府再慢慢商议吧」
楚名亭站在那里呆了半天,没想到争来争去竟是这种结果,忍不住偷偷向方令信看去。
方令信似有所觉,转首看了他一眼,一脸的嘲讽之色。
回到宫内,赵王笑着对琳贵妃说道:「爱妃有三年末曾探过亲了吧,朕准你去平原郡省亲」
····
楚名亭坐在马车内,想着今天早朝上的事,恨恨不已。
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将楚名棠封为南线大营统领。
这样一来,楚名棠不仅掌握着平原郡,还控制着赵国南线大营十万骁骑军、八万水军,管辖长江沿岸三郡千余里的防务。
南线大营统领的级别要比郡太守要高一级,虽说一个主政,一个主军,两者并不隶属,但一旦有战事,楚名棠便可轻易控制南部三郡,就算平时无战事,另外两郡的太守可都是镇北侯王烈的门生,对王家忠心耿耿,楚名棠以王家大女婿的身份,那两郡的太守肯定对他俯首听命。
「王家,王家」
楚名亭闭着眼睛默默念叨着,这是他心头最大的痛,当年他倾慕王家大小姐,在楚王两家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两家的长辈甚至已默许,但一切都在那乡野匹夫中了状元后改变了,王家小姐喜欢上了楚名棠,镇北侯王烈那老匹夫不知出于何故居然也同意了。
如果是自己娶了王大小姐,楚名亭一拳狠狠地砸在车壁上,相国那位子怎会轮到方令信头上。
车夫被车内巨响吓一跳,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楚名亭也觉得自己失态了,定了定,说道:「没事,回府吧」
最^新^地^址:^
楚府位于上京城西,是城西最大的一个府第,朱红门上斑驳的痕迹似乎表示着楚府的百年历程,只有太祖亲笔题写的「逍遥侯府」
的横匾依旧灿灿如新。
楚名亭走进府里,一旁的仆人走上前来禀报,老太爷回来了,在书房等他。
楚名亭一惊,父亲前些日子回乡祭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向书房走去。
楚天放,楚家当代的宗主,正坐在书房中看着书。
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虽然退隐多年,可依然精抖擞看不出什么老态。
楚名亭走了进来,向楚天放施了一礼:「父亲,您何时回京的,怎么不事先通知孩儿一声?」
楚天放并没有理他,依然独自看书。
楚名亭感到有些不自在,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父亲副模样,这表示着对自己很是不满。
楚天放突然说道:「今天早朝很热闹啊」
楚名亭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父亲虽然已经退了下来,但朝中耳目还是不少,消息相当灵通,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的,父亲。
皇上想调郭怀、楚名棠回朝中,但群臣激愤,纷纷上奏反对,最后只将郭怀调回朝中任兵部尚书,楚名棠任平原郡太守兼南线大营统领」
楚天放淡淡地「哦」
了一声,又问道:「听说前些日子宫里的琳贵妃身边的李副总管找过你?」
楚名亭一愣,应道:「是」心中却一沉,暗想,这事老爷子怎么也知道了。
「所为何事啊?」「琳贵妃想让孩儿从中出力,将楚名棠调回朝中」「那你是如何应对的?」「孩儿想以楚名棠以太守一职回调朝中,只有新空缺的两个尚书位适合于他,想必琳贵妃也是此意,不过孩儿已是刑部尚书,朝中还无先例同族之人皆任尚书,便以此理回绝了她」「煳涂!」楚天放将书一扔。
虽然先前已猜到知道楚名亭肯定没有答应,否则他在朝中有何动向绝对瞒不过他,但没料到楚名亭竟回绝地如此直接。
楚天放气得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指着楚名亭骂道:「为父知道你一向骄横,行事飞扬跋扈,但他们两兄妹现在是何等人物,岂容你如此怠慢。
你不想从中出力,但虚委以蛇,口上答应下来又如何,难道非要得罪他们不可?」楚名亭满面通红,楚天放自从退隐之后,甚少管事,没想到今天居然为此事如此震怒,心中十分不满,答道:「得罪又怎么了,难道我们楚家还怕了他们不成」楚天放气极而笑,道:「不成器的东西,你以为你身为刑部尚书不得了了,只不过是为父退隐,皇上为了安慰楚家,才由你主持刑部。
但你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碰到什么大案都要奏请皇上处理,自身又不正,有何人对你敬畏。
在朝中还不安份,所谓官场不树无谓之敌,这么多年官你白当了?何况名棠兄妹不是旁人,他们也姓楚,也是楚家族人」楚名亭心中怒极,站起来道:「对,他们也姓楚,不是外人,但我是你儿子,你不帮我,反而去偏帮外人」楚天放一愣道:「我何时帮过外人」楚名亭心一横,将多年怨气全部发了出来:「当年王秀荷要嫁给楚名棠,我外放青州任知府,鞭长莫及,但你为何不帮我。
楚王两家虽说不和,但当年只要你出面,王烈那老匹夫也不敢轻易驳你面子。
而你不但不帮我,还作为楚名棠在京家长主持大婚,写了一副什么『天作之合』赠于他二人,你难道不知道楚名棠这乡野匹夫横刀夺了你儿子的所爱吗,你这不是帮外人,那是什么?」楚天放沉吟半晌,冷静了下来,说道:「为父一直只以为你是因楚名棠出身贫贱而看不起他,原来你还对这事记恨至今。
可当年你与王家小姐既没有媒妁之言,人又不在上京,你要我如何做起」
楚名亭道:「你只需出面将此事拖一拖,待我从青州赶回与王家小姐见上一面,定能使她改变主意」楚天放真给他气乐了,道:「与王家小姐见上一面就能叫她改主意?你真是自视太高,当年王烈那老小子开始还真有点看不上楚名棠,要不是她女儿以死相逼,他怎会答应此婚事」楚名亭恨恨的说:「那楚名棠肯定使了什么卑鄙手段,才使秀荷不得以而为之」楚天放摇了摇头,楚名亭偏执到如此地步,根本无法劝说。
他负手而立,突然淡淡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