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追问,那是他从未说过。却一直压抑在心中的话语,“您为了家族地位,为了权利声望,我们所有人,都只是您手中的一颗棋!您想摆在哪里就摆在哪里!”
“您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有没有认真想过,我们是不是会快乐?”王镜楼沉声喊,“到了今天,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是您自己将这盘棋下成死局——!”
……
王父一下晕眩,怎么会是他,怎么就会是他!
他瞬间拍案而起怒道,“我都是为了你们好!”
“真的是这样吗!”王镜楼亦是追问,“您究竟是为了我们,还是为了您所谓的宏图大业!”
那几乎是陷入魔障中的人,再多的好言相劝全都无济于事,王镜楼也是豁出去一般!
“镜楼少爷……”钟叔愣住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王镜楼。
像是近日里所有的隐忍,都无法再继续压抑……
王镜楼开始细数罪状,“杨冷清的父亲和母亲为什么会惨死!难道当年就和王家没有任何关系!还不是因为大伯,您想要拿住杨鹏涛!大哥心有内疚,才会在最后时刻让杨鹏涛父子主动去认罪!可您连最后,还在争夺杨家的产业!”
“商场上为了成功,这些只是手段!”王父厉声辩驳。
“好!就当这些是手段!”王镜楼话锋一转,“那么联姻也是手段?您的儿女,他们一辈子的幸福,也能够当作是手段?”
“大姐为什么会嫁给尉家,为什么会嫁给尉佐正,难道您不清楚?是因为您,不顾她的意愿,就强行将她出嫁!大姐这几年过得幸福吗?她恐怕连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尝过!”
“有时候想想,幸亏大姐去得早!”王镜楼红了眼眶道,“要是她还在,知道您还有一个女儿,大姐又要怎么办?您又要让她怎么办!”
王父急怒攻心,却是站稳道,“当年她能够嫁给尉佐正,成为尉家大少奶奶,将来就是当家主母,这样的身份哪里去找!”
“是您要自己的女儿嫁入豪门,成为大少奶奶,而不是大姐想要!”王镜楼立即反驳,王父冷眸道,“我当年让你娶霍家那个女孩子,你不是很高兴!难道你不满意!”
忽而提起了霍家那场联姻,王镜楼笑了笑沉声道,“大伯,如果可以,当年我真希望您从来没有为我做主!”
“你……”王父一下哑然,王镜楼又是道,“您安排了大姐,也安排了我,又要来安排大哥!就算是您刚刚认回的女儿,您都没有放过!”
“大伯,我是真的感激您!是您从小将我培养,您要为我安排婚事,我不会反对!可是,您不能将每一个人的婚姻,每一个人的未来,当作是家族筹码!”
“我们是人。是您的孩子,不是您的棋子!”
“您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时隔多年,王镜楼终于忍不住问上一句,“是不是在您心里边,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还及不上那些权力地位!”
“……”却是到了最后,王父被问到再也无法出声!
钟叔已被震撼了,他亦是开不了口,而后瞧见王镜楼转身匆匆离去。
走出书房时,他停步又道,“大伯,我等着您的回答。”
王镜楼离开书房后,镜子走出那幢别院,院外范管家疾步走近,却不等他开口,他已回声,“不用忙了,我这就去见他。”
……
此时的王燕回,正在外洽谈项目。
那家高级会所里,王燕回所到之处,却偶遇了楚父。从前的岳父和女婿,如今就如同仇人一般。虽然明面上依旧笑盈盈打过招呼,可实则早就寒天冻地。
王镜楼所坐的车辆驶入会所,楚父的车辆正巧驶离。
交错而过的两辆车,王镜楼认出是楚父。
会所的贵宾包厢之中,王燕回已挥退左右,只等一人前来。
而当王镜楼出现,王燕回冷声道,“我说过,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准去见他!”
王镜楼站定道,“大哥,您可以不准任何人去见,可我不能!父亲和母亲过世得早,大伯就像是我的父亲!我真的不能!”
他已不再激烈反对林蔓生去查证那所谓的真相,却也无法对王父无动于衷!
“我相信今天蔓生姐要是在海城,她也会去看望大伯!”王镜楼又是道,“她之所以会在当时力保董事长的位置,也是因为不想见到王家分崩离析,更不想瞧见大哥您背后受人指点!说您对自己的父亲赶尽杀绝!”
“大哥,您对尉容还能够宽容,给了机会去找出真凶!难道您对大伯就真的没有一点父子情份!他是您的亲生父亲!”王镜楼整个人如此焦灼。
却见王燕回坐在沙发椅中,他手中一支烟,正寂寂燃起一抹星火。
那星火明灭,是一缕朦胧烟雾。
半晌,他幽幽笑应。却是那样冷凝,“是啊,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
眼看十二月终将过去,明日就是新年一月起始。
蔓生准备了一份礼物命程牧磊先行送回海城。
而她望着那幅被修补好的画像,思绪烦乱却也几乎被冻结……
整座住所的书屋里,除了找到那本书籍末尾的肖像画之外,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为什么会有两幅画,一幅画中人是她,而另外一幅是容柔?
如果说别墅里当年第四个孩子,就是这一位似尉容的人,可又怎么可能?
难道,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第二个他?
不!
蔓生不禁扶额,她竟不敢这样设想!
高进突然有感而发,“副总。您说这个人是不是暗恋容柔小姐?”
“什么暗恋!太明显了,就是喜欢她!容柔小姐是他的心上人!”余安安直接给出答案。
听闻两人所言,蔓生凝眸问道,“如果说这个人很喜欢容柔,那他要是知道有人伤害了容柔,他会不会去找他算账?”
“当然会!这个人这么阴森,估计杀了他都有可能!”余安安环抱住抱枕,试图想要得到一些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