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那些西南夷之中就有人会用毒,不过毒性并不十分强烈,而章楶所用之毒,乃是前所未闻的一种毒,能让十万大军一朝崩溃的毒。
现如今这种毒居然用到了大宋官军的头上。
难道这也是章楶所为?章敦根本不相信。
章楶除非疯了,否则为何要做这种大逆之事。
宋朝虽然不杀士大夫,但是造反谋逆除外。
章敦自己没有疯,当然也不会相信章楶疯了。
而且以章楶的才智,要玩这种阴谋诡计绝不会露出如此明显的马脚。
而且这些歹人不抢财货只抢军器,显然并非等闲强盗,囤积兵器莫非是想造反?而且近百官兵没有一个活着逃出来的,这只能说明对方准备之充分,策划之周密。
但是,此事在京兆府已经是轰扬开了,谣言满天飞,都说西夏骑兵潜入京兆府邀击官兵,现在京兆府和环庆路已经戒严,到处在严查道路,民心惶惶。
京兆府出了如此的惊天大案,地方经略使已经封了印信,拜表自请处分,现在连皇帝都知道了。
当然章敦早知道这事是捂不住的,不论如何近百官兵被害,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在他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是西夏人所为,既然不是外贼,只有内贼。
章敦怀疑朝中有人策划了此事,以为这批纲运本身就是机密,那些押车的使臣军卒对于他们的真实使命一无所知。
能接触到这等机密的,都是高官。
然而这等事,章敦是没有把握的,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乱说的。
他作为宰相,此时对于皇帝必定要有一个交代,该弹劾谁就弹劾谁,绝不姑息。
皇帝虽然年轻,但是聪明非常,颇有先帝英明之风,不是可以轻易糊弄的住。
而且他也不打算欺瞒皇帝,这是一个臣子应有的节操。
但是令他烦心的是,手中的这封信,这是南京应天府的章楶给他写的,信中详细介绍了那种毒的来历。
竟然是京师道门?那张怀素的名头章敦是知道的,道门竟然如此之深的涉入军国之事,章敦感到背上一阵发寒。
而且这张怀素出入公卿豪门,背后竟然是遂宁郡王。
牵涉到宗室,章敦却不能不有所顾忌。
虽然大宋朝宰相之贵在亲王之上,但是这遂宁郡王却是皇帝最宠爱的弟弟,自己若没有什幺真凭实据就贸然弹劾,恐怕会落得一个离间天家骨肉的罪名。
虽然大宋朝不忌讳朝臣结交方外之士,但是若这方外之士牵涉到宗室,而且还是与天子血缘非常接近的宗室,那就另当别论了。
任何朝代,大臣结交宗室,都是大忌!更何况当时章楶还是手握一方兵权的诸侯!这是权力斗争中的一条高压线,触者必死。
尽管章敦不知道章楶到底是不是和遂宁郡王有结交,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这种事你说不清楚,只会越描越黑,沾上就是一层皮。
这件事是捂不住的,迟早传的尽人皆知,就是自己不弹劾,也会有别的御史弹劾章楶结交宗室有失大臣体。
而且若是让人知道了自己不弹劾章楶,恐怕那些御史们会连自己一起弹劾。
大宋朝的宰相,从来没有任何人敢于轻视台谏的力量。
当初将章楶调任南京,原本是打算保全他。
此时财政艰难,国库空虚,国家实在没钱支持大规模军事行动。
若是章楶继续守环庆,说不定就会同西夏大打出手,到时候一旦弄的全面开战,大宋尚未做好准备,反坏国事。
新党的政策就是继续武力开边,只要等个一两年等财政好转,再将他调回前线,自然是要大用,此人军事才华,实在不下于当年的王韶、狄青辈。
结果现在出了这种事,章敦心中哀叹,卷入皇权斗争,看来自己是保不住章楶了。
这回来应天府还没多久,只怕就又要被贬往别处了,大概会去岭南吧,最近比较流行去岭南。
不过这张怀素道士倒是要好好会会他,便叫开封府提了他来问话。
正想行文给开封府,突然心腹家人章烈来报,章敦见是他来,举举手便叫他靠前。
章烈凑到他的耳前低声说了几句,章敦一皱眉:宫里来的人?正是,自称是郝押班派来的,求见相公。
姓字名谁?未曾说起,只说相公一见便知。
章烈说着便形容起了那人的长相。
章敦听着听着心中一动,鹰隼般的眼睛眯缝了起来,眼眸深处,闪过慑人的寒光……************八月二十一,汴京,马行街。
老道张怀素从一家酒楼出来,虽然吃得酒足饭饱,但是依旧不失妖道本色。
一付仙风道骨的模样,头戴两仪冠,身披玄黄八卦袍,足蹬云鞋,手持拂尘。
顾盼之间,真个是颇有几分仙气,好似仙下凡尘。
韩月那劣徒不知溜到哪里去了,正是不辞而别。
但是他自己也没放在心上,本来他就不是自己的真徒弟,此刻走了也是平常。
但是桃花洞的孙二娘等人也消失了,这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安,难道这几个小辈背着自己在搞什幺见不得人的名堂?可别把自己给连累进去。
那韩月在宫中到底做些什幺淫秽勾当,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但是孙二娘在其中扮演了什幺角色,他可不知道。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有一天被开封府的公差拿了去。
现在这个时候,要不要自己也避避风头。
或者找遂宁郡王去探探风声?不过这个遂宁郡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内心身处潜藏的野心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张怀素。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来。
然而,走了没过多久,他便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
跟踪他的人用的乃是典型的公门手法,是开封府的捕快,还是皇城司的察子?而且还不止一拨。
他没有甩掉尾巴,也知道不可能甩的掉,走到一个胡同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