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
鞠招过来,搂在身边:婶儿心里还真盼有个闺女。沉怡也频频点头,上下打量时
直说直夸凤鞠漂亮:真是女大十八变。把她说得小脸通红,时不时瞟向一旁的书
香。过得可真快。看一眼天色,灵秀又抿了抿嘴,本来拦着沉怡要再住一晚,结
果还是被她给拦了:再霸着你四姑父该不乐意了。灵秀就掐了她一把,说她还跟
个孩子似的。也该走了,小哥几个依次打过招呼,说真要是再住下去,吃馋了嘴
恐怕家都不乐意回了。他巴不得你们都留下来呢。灵秀指着儿子跟这几个人说,
又笑着看向沉怡:都嫌揍饭费事,我倒没觉着。上午十点多回来就开始动手,七
尺咔嚓,凉菜热菜头晌午就揍出来了。倚在门口,李萍夫妇只是笑。灵秀又问焕
章说你也走,这半年有数才见两次面,是不是把家都给忘了。焕章看看书香,又
看看柴灵秀,咧嘴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其实也惦着回来住。灵秀伸手抽了他一巴
掌:跟婶儿还玩心眼。」
随后又道:「走吧,就不留你们了都。目送众人离去,王宏说雨也住了,和
胖墩交换眼神之后问杨哥有什么安排。一旁的保国早就跃跃欲试,嚷嚷要去打鸟。书香答应得挺快,说正惦着出去走走,脚迈进门里话就转悠起来:「我妈说下
地,我这合计跟她一起看看介呢。」
又说河滩这边守着家近,倒无所谓,西头学校那边也就这前儿能看见人,七
八月时换青纱帐试试,跟荒郊野地有啥区别?脸蛋子嘟噜着跟上法场似的,回哥
找你不就得了。
他哈哈一笑,先把保国轰跑了,而后跟这哥俩说:家走看看介,回再待着。
骑着车子出了门,说是去地里,其实到了村西操场边上灵秀就把车停了。
她跳下车,跑到近边田垄瞅了瞅,青苗根儿挺壮实,放眼望去,麦田齐刷刷
一望无际,密实地界儿偶有一两处孵窝,倒也没什么大碍。
走吧。
招呼着儿子回家,回去的路上又跟书香说:你娘娘让你晚上过介。
书香尾随在灵秀车后头正摇头晃脑吹着口哨,闻听问道:什时候说的?躲过
积水,他两脚一蹬,追上前又问:上午过来的吗?意识到自己问得太急切,熘起
眼神踅摸她脸上的变化,不免又有些做贼心虚。
坑里的水一片碧绿,落叶似船,风一吹就荡起了涟漪。
在和路上的行人打过招呼后,灵秀告诉儿子:「揍饭前儿你奶跟我说的。」
又说九点多过来的,也没说去哪,「估摸是跟你大去良乡应酬
了吧。」
昨儿和沉怡聊至半夜,从工作到家庭,又从生活起居到鸡毛蒜皮,说来说去
又说回到孩子身上。
灵秀说期中考试之后他就面了,往常习惯了闹腾,这冷不丁老实下来竟还有
些不太适应。
沉怡就说那你到底是希望他面还是希望他闹腾?总不能两头都占着吧?也没
说两头都占呀。
话是如此,内心却又有些徘徊不定,说不好是个怎样心情,更说不好到底是
希望儿子能更沉稳些还是希望他能变回原样。
和凤鞠说的啥?被妈这勐地一问,书香眼神越发直勾。
啊?啥啊?他一脸疑惑,像每次做完坏事总要小心翼翼那样,盯向那张脸:
我们姐俩……
是不是又打架了?灵秀收敛起笑的同时,绷紧了脸。
同样是昨儿晚上,沉怡提到最近大鹏和许加刚来往甚密——倒没觉得自己儿
子哪里异常,不过我这外甥似乎有点眉目,也说不好哪不对,可能性子改了吧,
懂事了,反正没事儿就喜欢跟我们凑手。
——据了解,沉怡所谓的凑手就是打扑克,随后又道:不都一样吗!又不是
流氓。
书香把脑袋一撇,凤鞠被骚扰我能不出头吗?不知道还则罢了,被人骑脖子
上拉屎还不言语,反正,再缩还不如去当王八!还不忘朝着一旁吐了口唾沫。
那就打架?这一幕被杨书香余光所扫见,本想就此刹车,可妈脸上似乎绷得
不那么紧了,他顿时仰起脸来:就警告一下,叫他别逮着蛤蟆捏出尿,再说又没
弄折胳膊腿。
到了路边修车铺旁,忍不住又哼了声,要不是因为……
反正挨不着我的不会无缘无故惹事,也不会挨了打都不知谁干的。
又惦着把心里「要干点啥」
的想法告诉妈妈,一时间找不到话头,就憋在了心里。
天空像雨后的小路,低沉起脸来乌了巴突,而马路对面空旷的南场上,水塔
正顶起乌黑硕大的龟头在显摆。
那晚上就从我大内头睡了。
说不出为什么,书香在施熘熘地窥视中又谨慎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柴灵
秀,看着风摆荷叶下的内张盈润的侧脸,嘀咕道:你要不让,我就不去了。
心里咚咚咚,感觉就跟烟瘾上来似的,想抽却发觉口袋空空如也。
合作社前下了车,买了包铅弹,一路上也没听妈再言语,倒是进家时听她说
了句什么风流泪。
看着柴灵秀走进堂屋,隔着玻璃杨书香扫了眼里屋,他皱起眉头,他不知妈
这话从何说起,印象中听奶奶提起过,但似乎隔得太久远了。
时间尚早,作业也借出去了,书香就到保国家喊了两嗓子。
保国从院里跑出来,一见杨哥提熘着气枪,他差点没跳起来:咱去哪,旧河
还是西头?近处的还有村北的树林,书香就说去北头树林,然后哥俩就去了。
年前就说给贾新民弄点东西滋补,拖来拖去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