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看到他满脸焦急之色,便微笑道:青儿啊!你是我和你母亲唯一的儿
子。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老头子就算安全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你不
要跟为父争了,咱们江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往东行,不要急于掉头,一直要
等到确信时势绝对安全,再想办法折回西域你母亲那儿。如果到时候我这老爷子
还在世上,咱们一家三口就又可以团聚在一起!
江寒青心里暗骂道:死老贼,果然不出耿思敏所料丨就是担心小爷夺你的
权!你等着瞧,看看最后抓住大权的到底是你还是我!哼!有母亲的支持,我还
怕斗不过你!
一个邪恶念头又一次在江寒青心底涌起。
到时候当着你的面操母亲那贱人。哼!看你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气都要
把你给气死!
表面上江寒青却感激涕零地挤出两滴清泪,跪到地上呜咽着道:父亲……
孩儿…
…孩儿……
江浩羽轻叹一口气,伸手拉起江寒青,满面爱惜之色地轻轻抚摸他脸上肿起
的地方,一把哭腔地说道:孩子,为父刚才下手太重,把你脸都搧肿了!你不
要怪父亲啊!
江寒青作势一下扑到父亲怀里,啜泣道:孩儿不怪父亲!孩儿不怪父亲!
江浩羽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轻拍江寒青背脊道:乖孩子,乖孩子!快别哭
了!二十几岁的人,还哭什么哭?咱们又不是一定就会死在奸贼手上!走!一起
其他地方。
说完便拉着江寒青的手往前走去。
江寒青走在父亲身边,用衣袖使劲擦干眼泪,却还抽泣了好一会儿,才作出
情绪平复下来的模样。
父子两人的这番做作,如果让白莹珏看到,估计又会感慨半天了!
入夜之后,天下起了大雨,瓢泼大雨像水桶倒下来一般。
江家大院此夜实行灯火管制,绝大多数的灯火都被熄灭掉了。
所有的人都早早躺到了床上,可是真正能够睡得着的却没有几个,大多数人
的心思都飞到了明日的突围上。听着窗外劈里啪啦的雨点声,许多人都仿佛在风
雨声中听到了明日厮杀时的阵阵惨叫声。胆子小一点的紧紧抓紧身上的薄毯子,
向同伴身上拼命靠近过去,似乎这样能够寻找到一点精神上的依靠。
夜,难熬的夜,无眠之夜啊!
耿思敏和林奉先率领的十几个武士按照江寒青的吩咐,在他那个院子的外面
临时搭起了几个帐篷,十几个人就蜷缩在那几个帐篷里度过这在永安府的最后一
晚。
虽然这群人中的每一个都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真刀真抢的搏杀,可是面临明
天那种家族生死存亡系于一线的历史性时刻,每一个人心里还是感到一种难以言
喻的紧张。
耿思敏也不能例外,躺在帐篷里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不过严格来说,
他那种情绪不应该叫紧张,而应该称为兴奋。
多年来在西域玉凤军团中磨练出来的军人本色,让他这样的人一听说厮
杀就会感到兴奋,血管迅速地贲张,浑身的筋肉都充满了力量。可是说来也是奇
怪,越是这样兴奋,他的头脑却越是比平常还要冷静。
耳朵里传来的是外面豆大的雨点激打在地上发出的啪啪声响,耿思敏的
脑海中回忆的却是从西域出发前拜见凤帅的场景。
那天也是下着这样大的雨,耿思敏已经收拾好行装,只等第二天一早雨停下
来就立刻出发。
凤帅的一个婢女找到了他的府上,对他道:凤帅请大队长过去还有事情要
交待!
前面几天阴玉凤已经单独召见过耿思敏多次,该交待的事情应该已经交待得
差不多了,为什么在这出发的前夜还要再召见他一次呢?
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耿思敏不敢怠慢,迅速跟着婢女来到了阴玉凤位于日落城中心的西域都护
府。
阴玉凤仍然像白天一样身着全套戎装,端坐在书房的书桌前,呆呆地望着灯
笼出神。
耿思敏跪倒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凤帅,耿思敏觐见!
说完耿思敏全身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对于玉凤军团的将士们
来说,阴玉凤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神,任何人在她面前都只能是俯首贴地。
阴玉凤悦耳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哦!你来了!坐吧!不必拘礼!
耿思敏爬起身来,恭敬地弯着腰退到一旁的椅子边侧身坐下。
阴玉凤道:思敏,该交待你的事情其实都交待得差不多了!今天叫你来,
只是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耿思敏道:请凤帅指示!末将一定牢记于心丨?
阴玉凤侧头看着灯笼里闪烁的烛火,良久没有说话。
耿思敏不敢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阴玉凤。以前虽然他也有过多次
和凤帅单独的会见,可是面对高高在上的无敌统帅,他的眼神却从来不敢有稍微
多片刻停留在她脸上。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大胆地观察像神一样存在的风帅。
美丽的杏眼所流露出的眼神是那么的忧郁,就像那闪烁的烛火一样让人捉摸
不透,俏丽的脸颊上似乎挂着一丝淡淡的悲愁,让人禁不住想要替她分担心底的
忧愁,修长雪白的颈项似乎正适合她清高的身份,那高傲的气质让人只能仰视。
耿思敏心底一阵激动:这就是天下无敌的美女战神!这就是我们至高无上
的凤帅!是什么让她如此忧愁?难道是在担心她远在京城的儿子
耿思敏有一种冲动,如果能够让阴玉凤开心,他愿意跪在她的面前,将自己
的心挖出来作为祭品呈现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