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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65

再然后,猝不及防,母亲也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哈哈哈的,有点歇斯底里、昏天暗地的感觉。

等漫长的笑声终于停下来,母亲叫了声「妈呀」,上气不接下气。

牛秀琴则谈起了离婚同学的事,说还安慰人家,人家现在爽得很。

这么说着,她还要吃吃地笑两声。

与此同时,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尖利得仿佛一枚枚钢钉戳在地板上。

我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来自牛秀琴,她说:「幸亏你这咖啡没喝完,听说这玩意儿啊——多了,催情!」午饭吃得心不在焉,说不好为什么,之前的侥幸心理经过一个上午的酝酿变成了忐忑不安,那种黏糊糊的感觉让我一度怀疑自己犯了鼻炎。

虽然从理智上来说,担心毫无意义——发生的已然发生,多出一个、甚至几个录音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不,黏糊糊的愁云铺天盖地,简直令我喘不上气来。

早上上班前母亲身上又出现了陌生香味,那种微苦的青草气息,不能说难闻,却没由来地让人头昏脑胀。

电视里载歌载舞,奶奶蒸的米饭糯得像浆糊,为了防止自己吐出来,我只好适时放下了筷子。

猛灌了一通水后,在奶奶的斥责声中,我又返回了书房。

这个文件名为「0826dengcun」的音频貌似之前打开过,至于有没有听出些什么,那就说不好了。

令我惊讶的是它的体积——1973M,以及时长——482分钟。

一种不祥的的预感立马笼罩全身。

难说出于什么心理,我在进度条上飞点了几次,结果除了沙沙的噪音,一无所获。

而如你所料,整个开头六七分种里,只有一溜细微的脚步响,以及一声更加细微的「咣当」。

于是,我又往后拖了一下。

瞬间,一种巨大的类似鸭子叫般的「嘎嘎」响充斥耳孔,紧跟着——传来了女性的闷哼,和着鸭子叫,一声接着一声。

我感到汗毛一下立了起来。

没有遗漏的话,真正有人声已是近四个钟头之后了。

陈建军开了门,邀请母亲进来,然后就去开空调,先是客厅,再是卧室,一度他停下来,夸张地嚷嚷道:「瞅瞅,几步路,脱层皮!」说这话时,他兴奋地扯着嗓子,我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母亲没有回应。

事实上,除了几声微弱的脚步声,也大概就是陈建军推开卧室门时,她远远抖出了几个字,仿佛是藉此向我表明她的身份,她说:「……房子闲也是闲着……请阿姨,租出去多好」「好啊,租给你了!」陈建军脚步纷乱地开了空调,笑得像座破钟。

但他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驴打滚般在室内一通摸索。

直到母亲问什么东两放在哪儿,他才跑了出去,边跑边笑:「急啥?」这之后没多久,耳畔就传来了母亲的抗议,她说:「干啥啊你又!」陈建军似乎嘀咕了句什么,又似乎没有,「咚「地一声巨响倒是实实在在。

「烦不烦?」我能想象母亲眉头紧蹙的样子,但这次声音小了许多。

病猪呢,无非是些甜言蜜语,虽然听不太清。

而说这些话时,那龌蹉的鼻息无疑会把你裹得密不透风。

杂乱的脚步声。

门的吱咛声。

又是「咚」。

「烦不烦你?」母亲似乎咬着牙。

喘气。

「打平阳回来,你又不理我了,嗯,想干啥?」「我就不该跟你过来」「还不是自己跑来的,」「啪」地一声脆响,「我又没拿绳子拴你」病猪很得意,呵呵呵的。

「松开」脚步挪动。

「松开!」「咋了嘛?」高跟鞋的叩地声,略一停顿,又响起。

「哎,还真走啊!」陈建军大步流星,连蹦带跳。

我头脑中浮现出一个跨木马的人。

于是,很快,高跟鞋的叩地声便停滞不前。

母亲咂了咂嘴。

「咋了?」陈建军声音很轻。

「自己跑来的,我不自己跑走啊?」我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事实上,从小到大,我从末听过母亲用这种语气说话。

如一记重锤袭来,好半晌我脑子里都一片空白。

然而病猪的喘息还是泥鳅般一个劲儿往耳朵里钻,甚至衣料的摩擦声都清晰可辨。

「骚货!」他声音都有点发抖,「啪」地一声巨响,「不信整不服你!」母亲的回应是一声轻哼,几不可闻,但我还是听到了。

还有那断断续续的鼻息,拼命压抑着,却如同病猪的音调般在悄悄发抖。

之后脚步又挪动起来,高跟鞋的叩地声再次响起,辗转,破碎。

窸窸窣窣中盛开出一种黏糊糊的声音,热烈,密切,伴着女人的几声闷哼,夹杂着两人不时抖落的大口喘息。

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何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会如此漫长。

终于,母亲说:「行了!」她声音抖动着,又细又高。

病猪笑笑,叫了声凤兰。

一声「吱嘎」响。

「不行,先洗澡」「这味儿多好啊,闻闻」「啧,少恶心人」「我就喜欢……」病猪声音越来越低。

「变态」「说谁呢,」陈建军笑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母亲一声轻呼,接着是一串难以名状的笑声。

我扫了眼窗外朦胧的雪,靠回了椅背上。

陈建军夸张的亲吻声,摩挲声,皮带扣的「叮当」响。

母亲哼一声,又没了音。

好一会儿,她说:「别在这儿」陈建军吹了个口哨——也可能只是一声悠长而独特的喘息,皮带扣叮叮当当,「唉哟,」他说,「这两天腰疼」母亲「切」了一下,然后又是一声轻呼。

再然后,随着一溜脚步声,病猪唱了起来:「清冽冽的水来蓝盈盈的天,小芹我洗衣到河边……」我能想象陈建军把母亲抛到床上时那具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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