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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56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在我们旁边站着一对斗气的情侣,男的不时用沈阳普通话嘟哝两句,女的始终瞥着窗外置若罔闻(都市霓虹透过水气腾腾的车窗洒在她的脸上,带来一种十分科幻的感觉)。

男的节奏越来越快,简直有点癫痫发作的征兆,为了防止可怕的后果,终于——到医学院站时,女的一脚踹在男的小腿上。

在一声猪叫和一片惊愕中,女的迅速下车,并在戴上帽子后回头看了一眼。

骤然亮起的车厢灯光中,我突然觉得那张清秀的脸有些眼熟,乃至心里禁不住一跳。

这种感觉我也说不好。

而陈瑶在我耳边轻轻说:「不错,又学了一招!」腊月二十四一早陈瑶便送我到长途汽车站,等到平海已近下午四点。

谢天谢地,母亲搬回来住了,约莫是奶奶的功劳(或苦劳)——即便她老从末邀功,甚至父母闹别扭这事也再没人提起。

年末的一团祥和中,一切似乎恢复如初,那些关于琐事的拌嘴平淡得让我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岔子。

但,终归只是表象。

父亲偶尔的沉默,母亲打厨房出来猛然撞见我的一个眼,父母卧室里掉根针都听得见的安静,都是这个季节里迥异的风。

当然,我们可以假设,时间会解决问题,就像她治愈奶奶的伤痛。

后者已能下地行走,一天到晚不间断地在家里绕圈子。

她想出去,这个左腿比右腿略短的人觉得白己应该走出去,到大自然里感受一下冰天雪地,「那才是实打实的透气儿」。

《平海晚报》的评剧专栏元旦后就开始更新了。

自然,我忙于考试,也是放假回家后才知道。

这一连几期都在讲四九年到五九年即所谓红色黄金十年里平海曲艺界的发展状况。

从欣欣向荣的民主生活到引蛇出洞的百花齐放,母亲笔触细致入微,以地方志江湖艺人的异视角,不动声色便号准时代的脉搏。

文章总结说文艺环境总体发展是好的,虽然涌现出诸多假大空的政治性作品,但戏曲市场也是空前活跃。

特别地,母亲讲到五十年代中期儿部评剧电影来平海选角的故事,妙趣横生,又令人心酸喟叹。

我试着跟母亲交流了几句,她白我一眼说:「你懂的倒挺多」这是夸是损,我也说不好。

之后,自然而然地,我们谈到了赵XX。

我问母亲,上次去林城收获咋样。

「啥?」她一脸迷茫。

「老干部给请出山没?」「难说,」母亲盘腿坐好,摆了摆手,「不过见了一面,还留我们吃了个饭,人真不错,啊,大家风范」「就这还大家风范呢,真大家风范就该大方出山啊,搞得跟小媳妇一样」「你以为呢,谁都专门为你服务呢」母亲剜我一眼,「再说了,这真大家哪能轻易出山,刘备还三顾茅庐嘞」「有道理」我故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母亲撇撇嘴,不再理我。

好半晌,在半袋瓜子要嗑完时,我随口问母亲跟谁一块去了。

「啥?」她喝着酸奶。

「你不说留你们一起吃了个饭?还有谁去了嘛?」「管得多,」母亲揉揉眼,「自有高人,不然妈哪找得到人啊」好一会儿,她伸伸腿又补充道:「老干部龙见首不见尾的」母亲从末跟我谈起过蒋婶,我搞不懂自己疏忽在哪儿,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事儿的。

每当想到这儿,一种无地自容感便会从头窜到脚,让我在冬日里也能体验到一番盛夏的滋味。

上次元旦回来没见蒋婶,这次寒假在家那真跟中了邪似的,光在电梯里都照了两回面。

因为冬雪,老赵家媳妇显得更白了,她先是调侃我女朋友带回来没,后又邀请我「有空上家里坐坐」,言谈举止间丰满的胴体抖动着,同往常一样热情。

我却连眼都不知往哪儿放,也幸亏母亲不在一旁。

腊月二十五的傍晚,她还往家里送了一次自制猪皮冻。

母亲恰好在家,于是她们就闲聊了几句。

我外出归来,推开门便听到了厨房里的交谈声。

同所有女性间的友好对话一样,时而窃窃私语,时而义正言辞,时而又哄堂大笑。

这所有纤细而柔软的响动让我闷在白己房间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禁不住怀疑元旦经历的一切是否真实存在过。

有时候想想,女人真可怕。

牛秀琴也很可怕,我需要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她,理由是:人应该有羞耻之心。

要说这锁链多牢靠,肯定不现实,但多少它还能起点作用。

起码,年二十七那天,牛秀琴打电话来喊我吃饭,犹豫了下,我便拒绝了。

她说:「你可别后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老姨要上海南过年去」我翻个身,刚要说点什么,冷不丁母亲打厨房踱了出来。

一番惊吓之余,我果断挂了电话。

我甚至喘口气,尝试着去哼一首迪伦的老歌。

但母亲打断了我,她问给谁打电话呢这么秘秘。

我惊讶地嗷了一声,问她啥时候开饭。

「不问你话呢?」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扭过脸来。

「陈瑶呗」我抹了抹嘴,就像那里被油糊住了一样。

母亲嘴唇撇了撇,最后说:「你也干点正经事儿,整天卧那沙发上打电话,猪一样」我想笑笑,没能笑出来,只好在沙发上扭了扭身子。

「快点起来,听到没?!」母亲猛然转过身来,眉头紧锁。

她那个样子宛若盛夏午后的一袭穿堂风。

打一放假,就有呆逼嚷着要喝酒,推脱了几次,年三十这天总算聚了一场。

酒兴之至,大伙儿唱了会儿歌,之后便是一夜的麻将。

谁也说不好为什么曾经无比厌烦的东两如今登堂入室成了彼此间不多的消遣。

年初一凌晨,蹲王伟超新房里喝粥时,呆逼们突然谈起了张岭刚发现的那个稀士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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