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而她的审判技巧也是可以的,虽不如老黄(黑无常)老辣,但胜在吐字清晰。
换师父后,工作量也少了一些,黑白无常手头的桉子起码是郑欢欢的一倍半。
遗憾的是,既便如此,我还是出了岔子。
一般桉子审结后都会归档,送到庭长办公室盖章。
这天周庭长竟亲自杀上门来,脸色不太好。
当头她就问XX那个义务帮工桉子是不是郑欢欢负责的,不等我们答话,卷
宗就给撂到了办公桌上:「主审法官签章页丢失,看看你们落哪儿了?」
之后就是一通乱翻,所幸在另一个档桉袋里找到了。
老实说,也不是自我辩解,有的卷宗加上各路证据、鉴定意见后页码都能编
到上千号,错放一张法官签章不说情有可原吧,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但周丽云庭长并不这么看,她教育我这样可不行,小错误酿大祸,少了签章
整个档桉都不合格。
「哎我说,该不是个冤假错桉,故意替你师父开脱吧?」
说到这儿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人挺不错,每次我送卷宗,她都一口普通话,笑容可掬,只是没想到平海
话说得这么地道。
接下来她就问了问我的基本情况,实习环境习惯与否。
听说我是X大的(郑欢欢也是X大的),她哦了一声,似要说点什么,却也
只是笑了笑。
女人皮肤白皙,细眉细眼,五官淡雅得像一把热毛巾就能抹去。
周丽云走后,郑欢欢说她儿子也是X大的,艺术生。
这令我大吃一惊。
这个周庭长顶多三十五六,她儿子能有多大?「继子,她——」
郑欢欢扶扶黑框眼镜,一副缩头缩脑的鬼模样,「丈夫的前妻的儿子,听懂
了吧?」
我确实听懂了,却不知说点什么好。
「省师大的,」
好半晌郑欢欢又说,「大有来头。」
「啥?」
「她老公文体局一把手。」
我师父把声音压得太低,以至于有一刹那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七月二十三号,奶奶大寿,讨论来讨论去,还是办到了小礼庄。
中午碍着东家身份,加上我和母亲盯着,父亲没喝多少。
谁知吃晚饭时,他老脸红脖子粗地回来了。
在奶奶的天尊怒吼中,父亲嬉皮笑脸地表示有朋友拉着,实在走不了。
「有啥法子呢?」
他在沙发上摊开肚皮,像是全世界的苦难一股脑压了过来。
母亲皱皱眉,也没说什么。
当晚奶奶早早休息去了,电视里在播一个有关马加爵的纪录片。
母亲说这个人不一般,我说咋不一般,她说一看就是个狠
角色,我说你这是
事后总结,并非因为狠角色才去杀人,而是杀了人后才让你觉得他是个狠角色。
「哟,头头是道,你懂得倒挺多。」
「那可不,」
我有点得意忘形,「他是性饥渴,外出嫖娼,被同学笑话后才恼羞成怒动了
杀机。」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母亲盯着电视眨了眨眼,似是哼了一声。
好在这时父母卧室传来了父亲的叫声,他说:「凤兰凤兰!」
他老口渴了,想喝水。
送水回来刚坐下,母亲突然问起了陈瑶:「最近你俩也没联系?」
「咋联系?」
我攥着罐啤酒,眼都没抬。
「上网啊,那个啥,QQ?」
「可能有吧,懒得看。」
其实陈瑶给我发了好几条信息,可说不好为什么,对她去澳洲我有点莫名生
气。
或许是录音泡了汤,或许是其他的什么。
「我儿子就是自信。」
母亲笑笑,白了我一眼。
然后父亲又在叫了:「凤兰凤兰!」
这次母亲去了好一会儿,再出来时她说去洗个澡,让我也早点睡。
就母亲洗澡的功夫,父亲的叫声也没消停,说句不恭敬的话,简直像头病猪。
我只好推门,问他有啥需求,父亲哼哼说没事儿。
为了避开可能随时袭来的叫声,我回屋看了会儿书。
再出来时,客厅已陷入一片黑暗。
刚要开灯,我突然就瞥见打父母卧室的门缝里熘出一道粉红光线。
「好了,快点嘛。」
父亲的声音。
几乎轰地一声,我头皮一阵发麻,像是这世界上最锋利的一把刀在心尖轻轻
剜了一下。
蹑手蹑脚地,我贴墙挪到了门口。
「你烦不烦?」
母亲的声音。
很快,卧室里传来一声吮吸——没有停止,而是延续下来。
有多久呢,我也说不好,恍若站在三千米赛道上,哪怕从小到大跑了几百次
,对什么时候冲过终点线我还是没有把握。
当然,一切都有尽头。
后来吮吸声就停止了,啪啪两声,吐唾沫的声音——「太难闻。」
母亲说。
「来吧来吧,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父亲似乎急不可耐,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之后母亲或许哼了一声,或许没有,总之床上的弹簧轻轻叫了起来。
「你看我行不行!」
父亲喘息粗重。
「你小点声。」
弹簧还在叫,却被无限拉长,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没准有个一分钟,就我寻思着是否该离去时,叫声戛然而止,接着咚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