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凉风习习,拂得女孩们的大腿分
外白皙。
自然,十五号的脸也很白,笼罩在阴影下就越发显得白。
他抬头往这边扫了一眼,目标不知是我们还是操场,但转瞬注意力又回到了
画板上。
这货从某个角度看很像陈建军——至少是电视上的陈建军,特别是鼻子和嘴
,那种秀气的高尖和薄,简直一模一样。
上次跟李俊奇瞎喷(当然是他喷,我只是碍于香烟和水,不得不忍受那热情
莫名的老乡情谊),我差点问他这十五号谁啊,然而神使鬼差,偏就开不了口。
或许是身后的喧嚣和跳跃的阳光让人心神不宁,我终究还是把烟衔到了嘴里。
李俊奇也得以再次展现了他的友好和谦卑。
我吐了个几不成形的烟圈,问他们画的是啥。
「咳,」
李俊奇扭头瞧了瞧,胳膊甩得如同螺旋桨,「瞎玩儿呗,课外作业,没辙啊。」
这么说着,他还像个美国人那样耸了耸肩。
你得承认,此人颇有喜剧天赋,一口普通话说得也顺熘,乃至当字正腔圆的
什么平海人从他嘴里吐出来时难免有些滑稽。
这点毫无办法,据我所知,422军工厂的人都这样。
不止是语言,他们有自己的独立王国,吃穿住用都在西部山区,甚至——如
同那匪夷所思的海拔一般,生活水平在整个六七十年代都远高于本地人。
他们曾经有自己的医院、邮局、供销社,小学、初中,甚至高中,但后来就
不行了。
其实林彪死后整个422厂便名存实亡,即便隶属于工业部第七机械局,主
要产出已是些农用机械。
至世纪末时,除了无根的语言,他们已和平海土着无异。
而那些死守三线厂的生活更糟。
高中时班上就有几个422的同学,非富即贵,父母自然是早早下山从良的
精明人。
不过李俊奇丁点儿不会平海话也说不过去,毕竟他的父辈就已走出军工厂,
进入了地方官僚系统。
撇开父母,他的语言环境和平海本地人恐怕也无甚差别。
所以当陈瑶问「这是老乡么,一句平海土话都不会」
时,除了强调422,我也无话可说。
「有几个平海人啊这里边儿?」
陈瑶又问。
「俩,还是仨。」
我丢掉烟屁股,晃晃脑袋,犹豫着是否要指给她看。
身后却勐然响起一串放浪的笑声。
也不能说放浪,但音频实在有点高,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丰润的红唇和裸露
的牙床。
浪笑的间隙,女声说:「走吧,陈晨(音),人家快饿死啦!」
别无选择,我回头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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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十五号也正好瞧了过来,目光交接的一刹那,他叼上烟,薄唇翁动着:
「急个屁呀你!」
婆娑的阴影把光斑印在他的脸上,闪烁间竟有些刺目。
我不由眯了眯眼。
李俊奇背靠白杨怀抱画夹,笔直的树干使他的嵴梁愈显佝偻。
李阙如又冲我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得如同逝去的鸡巴毛。
俩女孩也对我笑了笑,她们的热裤短得大腿根都要露出来,小腿却给网袜裹
得严严实实。
这古怪的一切我实在消受不起。
而操场上依旧人潮汹涌,伴着越发圆滑而油腻的呐喊声,黏煳煳的,融化了
一般。
********************阳光很亮,哪怕是照在华联五
楼的卫生间门口。
牛顿说光是粒子,惠更斯说光是波,但无论如何它打在人脸上时宛若一层迅
速冻结的冰。
没准真的是冰,人们沐浴着鲜活和喧嚣,却似乎又一动不动。
整个春光都被冻住了。
还有刘若英或许巍的歌声,蒸腾的水汽和肆无忌惮的孜然味儿。
我顺着过道熘达了一个来回,尽情地欣赏那些琳琅满目而又洋相百出的消
费
者。
生活席卷而来,扑在身上,绵软而粘稠。
然后就有了声音。
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在喉头一番滚爬又悄然滑落的呻吟声,粗重的喘息声。
算不上突然,却足以让人猝不及防。
我不由一个哆嗦,乃至连脑袋都晃了晃。
于是一对男女便出现在视野中,就在斜对过的电梯间,离我大概八九米远。
女人一身浅黄色短裙,俯身攀住电梯门,母狗一样噘着屁股。
男人腿很长,滑稽地挺动胯部的同时,孔武有力的大手在浅黄色的腰臀间来
回摩挲着。
说不好为什么,当他捧住颤抖的肥臀时,就像卡死了一个篮球。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或者说,我并没有动,他们却离我越来越近。
起先雪白的胸脯合着披肩的短穗在领口里疯狂地荡漾,后来小巧的鼻尖沁出
点点香汗,精致的指甲因用力而渐渐泛白,再后来我在女人的墨镜里看到了自己
的倒影:紫色的湖人队服,大汗淋漓,以及无边的翠绿原野。
这令我大吃一惊,险些坐到地上。
女人却叫得越发欢快,发髻披散,红唇盛开,连口涎都耷拉下来。
就在我颤抖着手去摘那个墨镜时,电梯门却关上了。
没有声音,也没有过程。
我一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