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止授禄山为尚书左仆射,赐实封千户。禄山不得入相,闻为国忠所阻,益滋怨恨,因自请还镇,且求兼领闲厩群牧等使,并吉温为副。玄宗一一允从。禄山得步进步,并奏言所部将士,前时出征奚契丹,功效甚多,应不拘常格,超资加赏。乃除拜将军五百余人,中郎将二千余人。所求既遂,即辞回范阳。玄宗亲御望春亭,设宴饯行,特赠御酒三杯,赐给禄山。禄山跪饮毕,叩首道谢。玄宗道:“西北二虏,委卿镇驭,卿无负朕望!”禄山答道:“臣蒙皇上厚恩,愧无可报,一日在边,一日誓死,决不令二虏入侵,有烦圣虑。”寇尚可御,似你却不易防,奈何?玄宗大喜,自解御衣,代披禄山身上。禄山又喜又惊,慌忙谢恩而去,疾驱出关,舍陆乘舟,沿河直下。万夫挽纤相助,昼夜兼行数百里,数日抵镇,方语诸将道:“我此次入都,非常危险,今得脱险归来,可为万幸。但笑那国忠日欲杀我,终不能损我毫发,我命在天,国忠亦何能为呢?”俨然王莽口吻。部将一律称贺,因置酒大会,犒壮士,选良马,日夕经营,不遗余力。那深居九重的玄宗皇帝,总道他赤心可恃,毫不见疑。
禄山且遣副将何千年入奏,请以蕃将三十二人,代易汉将,玄宗仍欲照行。同平章事韦见素,方为国忠所荐,得参政务,因亟至国忠第中,语国忠道:“禄山久有异志,今又有此请,明明是要谋反了。”国忠顿足道:“我早料此贼必反,怎奈主子不听我言,屡说无益,日前东宫进言。也一些儿没有成效,奈何奈何?”见素道:“且再行进谏何如?”国忠点首,约于次日入朝,同时谏诤,见素乃归。翌晨与国忠进见,甫经开口,玄宗即问道:“卿等疑禄山么?”见素因极言禄山逆迹,明白显露,所请万不可从。玄宗全然不理。国忠料不能阻,缄口无言。及退朝,顾语见素道:“我原说是无益的事情。”见素想了一番,便道:“有了有了。禄山出都时,高力士曾奉命送行,返白皇上,说禄山为命相中止,心甚怏怏。据愚见想来,与其令禄山在外,得专戎事,不若召禄山入内,给以虚荣,一面令贾循镇河东,吕知诲镇平庐,杨光
狼子由来具野心,如何反望效忠忱?
主昏不悟嗟何及,大错轻成祸日深。
玄宗既信任禄山,自谓高枕无忧,越发纵情声色。看官欲知宫中后事,待下回再行说明。
语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玄宗之待杨贵妃及安禄山,正中此弊。贵妃一再忤旨,再遭黜逐,设从此不复召还,则一刀割绝,祸水不留,岂非一大快事,何至有内蛊之患乎?唯其当断不断,故卒贻后日之忧,禄山应召入朝,尚无叛迹,设从此不再专阃,则三镇易人,兵权立撤,亦为一大善谋,何至有外乱之偪乎?唯其当断不断,故卒成他日之变。且有杨妃之专宠,而国忠因得入相,有国忠之专权,而禄山因此速乱,追原祸始,皆自玄宗恋色之一端误之。天下事之最难割爱者,莫如色,为色所迷,虽有善断之主,亦归无断,甚矣哉色之为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