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脑袋里搬出来。现在的她
想使脾气,总先思及她那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商团事业。
她的脑袋向来比同辈之人灵光。
战后兴起的商团潮中,她也是最先投入身家的佼佼者之一。
以前人们说到希姆基,不是瑟安就是玛德琳。双方亲密无间的交流,更能分
享彼此在地方与商场上打出的好名声。对内能够获得百分百的支持,对外可以互
相照应,这就是统一历六年为止的美好光景。
一切都是如此地顺遂,仿佛未来已被聪敏的自己与可靠的瑟安大姊掌握在手。
可是,那位既像师傅、又像母亲的爽朗大姊,却在一切步入正轨的翌年突然
病逝。雪上加霜的是,继承瑟安商团者是个否定商业共治、打算强行统一本地商
圈的拉娜人。
倏然而至的恶耗。
猝不及防的分裂。
统一历七年的融雪之日,玛德琳被迫踏着洒满一地的未来碎片,站上商团战
争的舞台。
至今不过四年,她就落得全盘皆输的下场,连向强者献身换取助力的资格都
失去了。
一同起家的商家们,全部倒向强盛的两大商团。
俊男美女组成的秘书众,奔逃到只剩下亲妹妹守在身边。
过往总甜甜地喊她一声「大姊姊」的娼妇们,不是被挖角就是鸟兽散。
已经什么都不剩。
什么都不剩。
再也没有列队等候她归来的人们──玛德琳忧愁的目光从四角形黑窗望向熟
悉而寒冷的街道,在她卖掉最后一间娼馆换取的屋舍前,站了个意想不到的访客。
「那个臭矮子……!」
洁西卡怒不可遏地低吼着,像条愤怒地发出威吓声的警备犬。玛德琳制止了
准备冲下车的妹妹。她一手轻压在洁西卡气到颤抖的拳头上,视线重新回到窗外
的小不点。
姬玛? 桑? 拉娜。
给予这四年下来看似势均力敌、实则摇摇欲坠的状况临门一脚的那个女人,
不过十六、七岁,竟能让暴躁的波儿拉娜破格重用她,更以后起之秀的地位登上
分团之首。这还是短短三季之内发生的事情。
──太像了。
就像凡事万能的瑟安大姊。
像行事粗暴却总能获胜的波儿拉娜。
像过去那个天资聪敏的自己。
这个小不点,也是所谓的天选之人吗……
「洁西卡,稍安勿躁。」
思考尚在酝酿,身体已动了起来。
玛德琳抬手示意妹妹待在车上,抓起不知不觉弄脏的乳白色裙摆,起身从洁
西卡面前驼背而过、踏出车外。洁西卡五味杂陈地望向外头的不速之客,眉头皱
起又松开。她拍了拍还残留怒意的脸颊,顶着放松后的表情跟着下车。比起自己
的情绪,更该优先守在单独赴会的姊姊身边。
租来的马车喀啦喀啦地驶离,洁西卡谨慎地站在玛德琳左后方三步距离,与
姊姊一同保持优雅站姿,姊妹俩往前方那个间接害她们沦落至此、还笑笑地垫起
脚尖挥挥手的小不点走去。
姬玛商团二号馆的通铺房里,浑身赤裸的阿塔娜娜刚从给香汗浸湿的被褥爬
起身,旁边倚墙而坐的某人就以打趣的口吻对她说:
「妳最近圆滑不少呐。」
「啥?」
阿塔娜娜没有看向两分钟前还与她紧紧相拥的女人。脑袋冷静下来后,总觉
得与对方缠绵好像是属于不该发生的事情。她不太清楚到底是不是这样,总之就
是有这股感觉。但是无视对方开启的话题不符合她的个性,所以她走到堆放寝具
的柜子前,捡起对方在意乱情迷时掉落的扇子,晃着两粒健康又坚挺的褐色尿子
走到对方面前。
「真不知能否算是美景呐。」
「少啰嗦!」
那位与阿塔娜娜同属黑发美人的女人接过扇子,对她走动时像在跳着粗暴舞
步的私密处呵呵笑着。阿塔娜娜别过头去,又忍不住
低头望向毫无遮蔽的胯下,
用手指拨开别扭地蜷起的小阴蜜,确认她的小妹妹没有异状,才安下心来「嘎」
了一声。相关女士们对此都没有明说,不过阿塔娜娜横眉一声「嘎」的动作越来
越吸引她们了。
阿塔娜娜的外貌在拉娜人里称得上漂亮,尽管她粗神经又直肠子、容易跟别
家人起纷争,这些理性上必须扣分的特质又深深吸引着以感性谈恋爱的女人们。
当她模仿北方人盘发与化妆,突然加重的阴柔气质更是命中暗恋者们的靶心。现
在因为带着护卫团一同训练,平滑的褐色肌肤开始浮现肌肉线条,身体整个壮起
来,阳刚味又以些微差距胜过了阴柔感。固然有些人因此失恋退场,然而这样的
可靠感也吸引了不少新加入暗恋派对的女性,坐在墙边扇凉的女子正是其中之一。
只是阿塔娜娜尚待开发的脑袋不明白箇中滋味,她以为这些职场上的伙伴单
纯想找人打炮而已。不想迎合客人也好,想换换口味也罢,总之就是那几个原因
啦──阿塔娜娜笼统地将之视为一时的冲动,所以才会像这样事后偶有做错事的
感觉。
「呐,妳转过来呀。」
「啥啦?」
觉得别扭又无法忽视对方的阿塔娜娜转身面对那名女子,双手浮躁地叉于腰
上,表情有点不耐烦。从旁人眼光看来,比起刚做完爱的床伴,更像是莫名其妙
脱光衣服要跟对方干架的不良女。思及至此,手持扇子的女性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