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嫔、丽嫔也知道没什么好事,却只能硬着头皮领着众人迎了出来,李皇后
并不下车,坐着受众人朝拜。
李皇后见丽嫔容光焕发,丝毫没有罪人那种落魄景象,心中越发恼怒,冷哼
道:「许久不见,没想到丽嫔在幸园也过得如此滋润。」
丽嫔磕头道:「承蒙皇后娘娘照顾,罪妇得以远离宫中的是是非非,从此安
度残生,别无挂念。」
李皇后冷笑:「别无挂念?你可说的真好听。」
说毕在侍女的搀扶下从车上走了下来,一直走到丽嫔面前道:「你们既说别
无牵挂,为何慧妃忽然就被皇上召进了中极殿?」
丽嫔道:「妾身与慧妃并不交往,她的事怎肯让妾身知晓?再说她素来都是
这个性子,从进幸园第一天起,就一直盼着出去。」
李皇后冷笑道:「你倒推的一干二净。当初本宫怎么说来着?你们难道都忘
记了?那时候本宫许诺,只要你们不再去狐媚皇上,退出宫中的是是非非,本宫
就会让你们好好活着,家人也不会再受到牵连。可现在看来,你们从没把本宫的
话放在心底,那就别怪本宫无情!」
于是喝命:「先把主子奴才都给本宫一并看管起来,不许放出一个。」
众人轰然允诺,李皇后又道:「再给本宫好好搜一搜!尤其是慧妃、丽嫔、
林季所住的地方,可疑的书信草稿务必呈上来给本宫过目。」
众人轰然应诺,太监们持棍拿绳将幸园众人全都捆在殿中,一个也不许放出。
又去各处房间乱砸乱翻,幸园中人吓得抖衣而颤,哭也不敢哭,只是流泪。
唯独庄嫔是外柔内刚的性子,此时反倒不怕,向前正色道:「皇后娘娘且慢
,我们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过,竟让你如此大动肝火?」
李皇后冷哼道:「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方才本宫已经说的很明白!」
庄嫔道:「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六宫之主,一举一动皆是引人侧目,如今
幸园中人并无明显过错,皇后娘娘不论是非,先行逮拿我等,传出去只怕有人会
说娘娘挟私报复,坏了娘娘的清誉。」
李皇后冷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有没有罪过,等本宫搜出东西来再说!
来人!给本宫拿下她!」
其实她已经下定决心,就是搜不出东西来,也要栽赃嫁祸,这一向是她拿手
好戏,靠这一套着实摆弄过不少妃嫔,如今再来一次又何妨?彼时有宫女过来道
:「院子里已经摆好桌椅,请娘娘安坐。」
李皇后便在院子中间坐下,左右奉上茶来,她便一边喝茶一边看那些太监登
堂入室,翻箱倒柜,这些人把柄没找到一个,反倒砸坏了不少家私,被子、褥子
都被扔了出来,踏上肮脏的脚印。
幸园本就穷极,这一下更穷了,不但妃嫔们仅剩的钗环首饰都被抄检的太监
私吞,连林季造的几口储水木桶也被砸碎,只有常贵人因为在病中,又从不惹事
,反倒因祸得福,李皇后特意开恩让她免受盘查。
不久,有人从丽嫔房间丽查出一迭稿纸,李皇后拿着看了几下,不禁大喜道
:「这可拿住了!如此确证,看你有何面目立身于世。」
原来那稿纸上写了许多情诗:我乘油壁车,郎乘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又有:花明月暗笼轻雾,
今宵好向郎边去。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左右皆叹道:「这偷情之事,偏她写的风雅。」
李皇后道:「如此不知廉耻,还敢公然写出来,可知丽嫔毫不顾忌皇家脸面
,肆意妄为,无耻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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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命人道:「吩咐下去,好生拷问那些宫人,尤其是丽嫔的贴身宫女,只
要供出实情,不但免罪,还有赏赐。」
众人答应着。
没过多久,有人过来道:「回主子的话,已经招出来了,丽嫔与那林季十分
交好,两人常常屏退下人共处一室,深夜方归。」
李皇后笑道:「果然是个娼妇,连太监也不放过,就算做的是虚凰假凤,让
皇上听见了也是一个死!」
其时宫中妃嫔与太监虚凰假凤之事颇多,毕竟皇帝没那精力照顾许多妃嫔,
太监虽然没了命根子,却可以用手和嘴满足这些妃嫔,就连李皇后自己也带头这
么干,在宫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不过瞒着皇帝一人而已。
不过秘密究竟是秘密,只要一公开,那就是大罪,皇帝也绝不会容忍一个低
贱太监享受他妃嫔的身体,就算他的心态能容忍,作为天子的颜面也绝不许他容
忍。
轻则两个人同做亡命鸳鸯,重则抄斩满门,牵连甚广。
当年成宗皇帝北伐归来,撞破他最宠爱的妃子与太监之间的丑事,一时妒火
大起,以宫人偷盗财物的名义兴起大狱,牵连甚广,死者达两万之众。
不但两千宫人尽数被诛,连带家人也被「瓜蔓抄」。
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史书载‘京城棺材日涨千金。
’此事虽然震慑了许多妃嫔,但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岂能彻底掐灭?不过只过
几年,又恢复如初。
想到这里,李皇后分外得意,只要坐实了丽嫔的罪名,不但她必死无疑,更
会牵连到慧妃、严贵妃等人,毕竟林季也与这些妃嫔走的近。
只要她刻意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