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儿子掳进宫中做人质,使得易衡之在外征战也有所顾忌,殊不知这孩子便是姑苏皇后给易将军生下来的。
姑苏重回椒房殿,这里桩桩件件的摆设都一如往昔,唯一不同的便是殿外的守卫比他来时多了足足两倍,比他在清心殿时更加森严周全。姑苏拍抚着襁褓中甜甜睡着的易苊,望着殿外时不时巡回走过的武卫,心中隐隐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到了这个时候,姑苏已经能察觉出厉择行对关情的纵容背后,还隐藏着一些别的意味。他细细一想,或许厉择行是为了安抚苗疆关氏一族。如今正值大历与西北草原合攻,以图踏平西盈国境的关键时期,易衡之屯兵西盈边境,扎营屯田筑起攻防,俨然是虎视眈眈,待准备充足,就要一举伐灭西盈。当此之时,京城驻防自然空虚,苗疆与皇都虽然隔着许多州府,但几个州府地势平坦,无天堑之凭,易攻难守,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关氏,就会令大历腹背受敌。
他有些忧心大历的时局,若易衡之征战不果,苗疆与周边各国趁势作乱,那幺大历如今的清平之局便将打破。到时候莫说他的小小君子堂,文人栖居的竹馆,便是整个宫城也说不定要历经大劫。
姑苏抱紧了怀中稚嫩的易苊。这个孩子与生下来时孱弱的厉薇不同,或许是继承了生父的血脉,他一出生就十分的活泼好动,生的又白又胖,圆滚滚像个小雪球,他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哭闹起来像个虎崽儿一样震天响,与厉薇出生时抽抽搭搭像个幼猫一般截然不同。
厉薇身为长公主,出生就有奶娘和宫女们养着,等她大上几岁,就交由教习嬷嬷们看待。姑苏虽然把她生了下来,按照宫廷规矩一个月也只能见上那幺几回。易苊托名为易衡之在外面得来的私生子,虽然将来不能名正言顺地唤他一声父亲,但至少幼时可以由他亲手抚育。
这个哭闹起来让宫人们大为头疼闹心的孩子,已经成了姑苏在宫中最大的慰藉。
他并没有想到,与此同时,他心爱的儿子也成为了他最大的软肋。
自姑苏再度入主椒房殿,便成了整个宫中厉择行最担忧的人。他拨了数十守卫,十人守着外殿,十人守着内殿,还有二十余人在内外殿和外殿宫苑里巡视。后宫诸多美人公子按例向皇后请安的规矩也暂都免了,宫中事务唯独由各宫主事交由椒房殿主事,主事宫人再转呈姑苏批阅。
姑苏并非愚钝之人,也不是铁石心肠,当然看得出厉择行一举一动之中对他的关切回护之意。在幽居受折磨时所生的怨恚,渐渐也消失了。
然而厉择行的安排便是如此周详,竟然也难免百密一疏。
这一日午间,姑苏自一场大梦之中醒来,浑浑噩噩,初冬的天气竟然出了一身热汗。他干着嗓子吩咐人备好衣物,便往偏殿浴池中去。
皇后沐浴,侍卫们自然都退避殿外,只有一个贴身侍奉的宫女进进出出地添送热水。
姑苏滑进温暖的汤池之中,暖融融的水流抚慰了他惊悸虚弱的身体,刚刚梦中惊愕的一幕幕画面慢慢消解。其实此刻,许多细节他都记忆不清了,唯独梦境最后的一幕仍旧触目惊心——厉择行猛然喷出一口热血,将梦中的整个画面染得鲜红透彻。
厉择行一边咳着血,一边道:“我放你走。”
姑苏猛然沉没在水中,让温热的水流淹过了他的头顶。他宁可呛水、窒息,也不愿意在思忆那可怕的画面。他像一条银色的游鱼,穿梭在水面之下,洁白如云的臂膀和双腿划开水面,粼粼的波光轻吻他的肌肤,他柔美的身躯因而像池中的一块白璧,皎然无瑕,温润生光。姑苏在宽大的汤池当中舒缓自己的身体,千百次地强迫自己忘掉噩梦,转而去回忆一些瑰丽的旧日。
譬如他们新婚的时候,厉择行少年俊美,眉眼之间的阴沉狐疑都被大婚的喜气冲淡了。厉择行见他善于临帖,凭空仿诸名家笔法几可乱真,曾在与他玩乐时握住他的手,教他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独属于少年天子的字迹。
厉择行的字,说不出的诡。笔法平稳,字形内敛,而笔触尖锐,如此矛盾,叫人一见心惊,从此难忘。姑苏临遍名家,也难仿他的字体。字形学了个十足十,但厉择行那松针般的笔画,勾连在一起的一股阴狠气势,他无论如何都写不出。
厉择行吻吻他的唇,却很高兴。他轻抚着姑苏的肩头道:“我只愿你一辈子都写不出这样的字。”
后来的事何肖多说?两人情好意浓,厉择行怜姑苏受他强迫、初为人妇,姑苏敬厉择行才学颇广、眼界颇深,再者厉择行生就那副眉飞入鬓,薄唇高鼻的容貌,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反而是他借了这俊美无畴的皮相,像古书里的精怪那样云遮雾绕,撩人心动,惑得姑苏思不属,何况厉择行面相寡情,当他扮演一个温柔呵护的多情人时,又有几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不受一点诱惑?
自是欲海情天,被翻红浪。
天子在床上的控制欲比床下半点不少。他执着,深沉,强硬地打开姑苏的腿,一寸寸钉入姑苏的身子。姑苏在他的臂弯之中,逃不脱,翻不得身,只能像在巨浪中颠簸的一叶轻舟,任由厉择行狠狠地冲撞他,禁锢他。
厉择行很瘦,体格像没有长开,那胸膛远不如易衡之等武人般的强健——虽然他也习武。他的身形修长,脱了衣服也是那样,修身蜂腰。但他的身体火热,像一团燃烧的灯焰,外焰的温度最是灼人,挨过这阵刺痛,越靠近他越觉得温暖。姑苏心甘情愿融化在他那并不宽厚的怀抱之中,将修长的双腿缠在那人腰上,让他们无比紧密地结合在一处。
脉脉春情流淌在汤池之中。姑苏半浮在水面,因往日的遐思而玉面生红。他在水下悄然的抚慰自己久旷的身体——他很久没有被厉择行进入过了,却仿佛还记着那个人身体的触感,火热的硬物进出在自己小穴内的力度……
姑苏犹豫着将手指探向了下身,曾经被厉择行占有过的小穴在温热的手指伸到穴口的第一瞬间就敏感地翕张颤动起来。姑苏用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尝试着微微用力,以另一手的手指分开了下身两片紧紧吻合在一起的花唇。细长的手指恰好能从尚且微涩的幽穴入口抵入,姑苏下身一胀,只被自己的手指这般浅浅亵玩,前身玉茎已经十分敏感地挺立起来。他从水池中立起身时,不仅修长瘦削的如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