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木棍,唯有为首高呼那人手持的是一把近乎生锈的破刀。
那婢子立刻吓得尖声呼叫,蜷缩在地,爬进府邸,而府里却是又走出了十余
名带着" 武器" 的民夫,畏畏缩缩、挤成一团,朝我们逼了过来。
看见三四十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民夫,拿着不像话的武器走过来,看起
来虽是黑压压的一片声势骇人,但我心中着实感到可笑。
娘亲岿然不动,笑意盈盈地望着我,自是知道这场面于我毫无威胁。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既非训练有素的士卒,也非硬功有成的武者,甚至有
些人干瘦得和一根稻草似的,何来威慑力?
此际身边既无洛乘云、白义、赤骥等旁人需要分心照顾,毫不狂妄地说,对
付他们,我一人已是易如反掌、游刃有余。
我翻身下马,不退反进,那群民夫立刻停顿,面面相觑,似乎心中隐隐动摇。
为首之人大声左右一看,呼喝道:" 兄弟们,干完这一票,咱们就能上山吃
香的喝辣的,别怕!" 其余诸人露出了贪婪的目光,有的甚至吞咽口水,或快或
慢地前进了几步。
为首之人冲在最前,眼看距离我只有十几步了,他眼中的光芒越发闪亮。
我怡然不惧,腰间含章宝剑青锋出鞘,冷光闪过,三四十人摄于宝剑,顿时
驻足犹豫,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似乎决心并不坚定,或许只是一群庄稼汉突发奇想,到底狠不下心,于
是我缓和劝诫道:" 各位大哥,不虽知尔等为何要将我们母子性命作为投名状,
但动起手来,刀剑无眼,恐伤你们性命。我并非嗜杀之人,咱们就此罢休如何?
" 说罢,我一剑将一旁碗口粗细的树木拦腰斩断,以作威慑。
从为首汉子的话中,我已知他们打算以我们母子性命做投名状,去某个匪寨
中落草为寇,虽然他们恶意相向,但却个个都是朴实汉子、平民百姓,纵有此意
想必也是生活所迫,我自然难起杀心;更何况不少人踌躇不前,应当是下不了害
人性命决心,否则一拥而上,我也不好施展。
果然,随着那株受了飞来横祸的矮树倾倒在地,明了了含章剑削铁如泥的锋
芒,他们眼中唯有恐惧,更有几人两股战战、颤抖不已。
" 别怕!冲啊!" 那为首之人号召一声,却无人响应,他左右推搡了一下,
其余人却还畏缩地退后几步。
" 唉!活该你们一辈子受欺负!" 他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叹气跺脚,不再寄希
望于他人,大声高喊着便冲了过来。
我摇头叹息一声,他虽然怒目圆睁、声嘶力竭,但空有气势而无架势,我也
勿需躲闪,在他欺近前来时矮身一躲,反手握剑,以臂肘狠狠击于腹下。
只听" 呛啷" 一声,锈刀落地,那汉子面目 扭曲,抱着小腹跪地不起,口里
不停嗬嗬。
我将他撂到,还剑入鞘,一脚踢开破刀,喝住快要逃跑的民夫:" 站住!"
那三四十人顿时止步,噤若寒蝉。
" 有没有能说话的,出来!" 为首之人毕竟想置我与娘亲于死地,我心中还
是动了真火的,因此用了重手制敌,一时半会儿应是难以开口。?
第六十五章重见蟊匪
" 别......别伤我当家的。" 忽然 一个人向前几步,扔掉了手中短锄头,颤抖
哀求。
我定睛一看,来人是个女子,膀大腰圆、面目粗粝,她混在一群大汉中,竟
一时没辨认出来。
我收起短暂的惊愕,问道:" 你们为何要取我们的性命?" " 公子爷,我们
活不下去,没办法只能上山当土匪了,当家的和黑云寨说好了,有了投名状就能
要我们。" 农妇闻声跪地,双手作揖。" 饶了我们吧!" 其余诸人也纷纷效仿,
跪地作揖、磕头,求饶不止:" 饶了小人吧!" " 我们是一时糊涂啊!" " 是啊,
我们是无辜的,都怪胡大壮!" " 早知道饿死算了!" " 起来!" 众人跪地求饶、
哄闹推诿,让我心下烦闷,但大声喝止也无人听从,我灵机一动,拔剑指向脚边
蜷曲的胡大壮:" 不起来我就杀了他!" " 别别别,我起来!" 那农妇高举双手,
立刻起身,其余人也先后起来,不再求饶、推诿。
场中哄闹渐止,我才松了口气,出声道:" 我问你,黑云寨说的投名状是任
何人都可以还是指定了我们母子二人?" 农妇不假思索:" 他们说就要旁边院里
骑马回来的两个人,其他的不行。" 果然如此,我们居住在内城,治安或许比不
上洛川、百岁,但终究是官城——事关朝廷脸面,除非是特意指定,否则谁人吃
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此地拿" 投名状" ?。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联想到我们抓了吴老六,因此而结下梁子也不足为奇。
不过那云四爷回去没把遭遇的奇事告诉寨里诸人吗?怎么还敢派人来寻仇?
还是说只是拿这群民夫当炮灰使?
倒还真有可能,一群乌合之众、流民亡夫,成功固然可喜,失败也无损失,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此中细节,他们肯定一无所知,我也无意于此多费口舌。
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看这些人模样可怜,我也生了些恻隐之心,
迟疑地问道:" 你们......为什么要落草为寇?" " 公子爷,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两个儿子去京城服徭役死在了那边,女儿被城里的 公子抢走,当家的连门都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