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赞不绝口,一封小小的推荐信便将说你说成国之大才,昨日若非我有幸遇见,
他日麓王定要拿我问罪不可。”
见她说起昨日之事,吕松越发来了脾气:“大丈夫死则死矣,昨日若真战死
城中,吕某自不会皱一下眉头,倒是你,弃我等援军在先,此刻若要挟恩图报,
哼,吕某绝不领你这份情。”
“放肆!”易云霜还未开口,随之而来的易家叔伯们几乎同时咆哮出声。
“哼,”吕松于乌城血海之中杀伐不断,此刻对于几位易家将军的咆哮全然
不惧,径直站起身来冷声道:“怎么,冀州军敢弃我援军困守孤城不顾,不敢让
我告知天下吗?”
“你!”几位将军闻言尽皆变色,年岁最小,脾气最爆的易十七甚至直接拔
出刀刃要来斩了吕松人头……
“住手!”好在易云霜几时出声喝止,此时的易云霜脸上终于不再是那般随
性淡然,却见她缓缓起身走向吕松,直至两人身位不足半步,易云霜才正色开口:
“你心中有气,自也应该,但眼下却不是你斗气的时候,乌城援军此役伤亡
惨重,但活下来的残军仍有两千之众,他们此刻军心涣散,需要有威望之人加以
规整。”
吕松闻言倒也安静了许多,他的确恼恨冀州军与易云霜的冷酷无情,可眼下,
那些随他隐入孤城死战的兄弟自然更为重要。
“残军那边,我会去规整,咱们风风光光的来,就该风风光光的走,还有,
盛……盛将军如今可还好?”
“这便是我来寻你的第二件事,盛红衣将军身中箭毒在先,终日劳累在后,
即便有你用内力强压毒性,但如今也已渗入肺腑,药石无医。”
“什么?”吕松怒目圆睁,竟是直接拽住易云霜的银甲胸襟。
易云霜依旧面色不改,只轻轻在他耳边言语:“我已请了冀州最好的几位大
夫来看,如今她人便在医馆,你且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吕松右臂一挥,直将易云霜甩回原地,此刻也不再顾及什么伤势,双腿化作
车轮一般向外飞驰而去。
看着吕松如此急切奔走,一众易家将领才稍稍缓和脸色,对于吕松这等性情
中人他们自然也是敬重,可即便如此,吕松若是敢对易云霜不敬,这群叔伯也决
计不会答应。
“云霜,你为何不告诉他‘燕尘’的事?”
易云霜神色落寞,只望着手中从未扔下的伤亡名录久久不语。
“哎,”易五一声叹息:“这小子还说不领情,为了救他们,‘燕尘’一千
八百位弟兄啊……全没了啊……”
“嗒”的一声轻响,晶莹的泪滴终究从易云霜的眼眸中滚落下来,在那张微
微浸湿着的伤亡名录第一行,赫然写着十个大字:
“神兵燕尘,全军无一生还。”
*** *** ***
南明历一百三十八年,易云霜率冀州军五万,协神兵“燕尘”决战乌城,鲜
卑王慕容先以三十万大军阻敌,出神兵“厉鬼”以抗“燕尘”,双方苦战一天一
夜,伤亡惨重,最终以冀州军惨胜收复乌城。
经此一役,神兵“燕尘”与“厉鬼”全军覆没。
刚刚苏醒的吕松自然还没能知道那一战后的战局走向,此时的他发了疯似的
奔跑,直到闯入医馆内宅,见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盛红衣时,他这才如释重负
的跪倒在地。
“你来啦,咳……咳咳……”盛红衣的面色寡白,显然已是没了生机,可她
此刻神色却是颇为安详,显然是终于等到了她想见的人:“我让大夫为我金针续
命,就想着还能再见你一面……”
“将军!”吕松轻唤了一声,面色沉重的走上前去,按着之前在乌城时的习
惯抚上了盛红衣的脉搏,体内真气缓缓注入,一入肺腑便已发现盛红衣五脏里混
沌一片,确如先前易云霜所说已是药石无医了。
“莫要再白费力气了,”盛红衣瞧他脸色不善,当下却是轻声安抚道:“能
在乌城撑下那么多天,我也早已是心满意足了。”
“一定还有办法的,”吕松言语之间已然带了几分哭腔:“她说咱们的兄弟
还剩两千人,他们……他们都在等着你啊!”
“不,”盛红衣淡然一笑,随即却也抬出左手搭在吕松的手背上,感受着少
年手上的温暖脸上显然舒缓了许多:“他们等的是你。”
“易云霜与我说起过,乌城残军历经苦战乱战无数,能在鲜卑大军围剿下活
下来的,都会是战场上的精兵,但我死之后群龙无首,唯一能将他们聚集一起的,
便只有你。”
“我虽是主将,但在乌城时早早伤退,非但无功,反而成了你们的拖累,从
今往后,你便带着他们建功立业吧!”
盛红衣一阵言语,脸上的气色却是越发惨白,吕松瞧得心疼可却又不好打断,
直待她说到拖累“一句”时,吕松才出声反驳:“什么拖累,若不是你扛着病体
与我等生死与共,残军军心早已散了,且不说之后的巷战躲藏,光是破城之时我
等都该早死了。”
盛红衣看着少年略显激动的神色,心里仿佛涌入一道暖流,从军多年,她已
少有了作为女人的温柔与感性,可在乌城这段时间,眼前这个少年给了她太多的
安全感,甚至到得后来,他已成了全军上下的心中靠山,这样的少年,又有哪个
女人不为之心动。
可她终究是将死之人,话到嘴边,也只能轻轻感叹:“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