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的方敏君说道,万念俱灰的张士杰无奈跪在了地上。
「张公久病缠身,忧思成疾,三奏致仕,今赐金万两,准奏还乡。」
「。。。谢陛下圣恩。」
叩拜之后,张士杰缓缓地站起了身子,他用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扶正了自己
头上的进贤冠,而后走出了金府。
看着张士杰佝偻的背影远去,方敏这才吩咐部下说道:
「走,回阁。」
回到舞凤阁阁馆之后,一名阁员为方敏递上了一份密奏,而后低声问道:
「阁使,此事要不要奏报给秦阁使。。。」
方敏看过密奏,沉咛片刻,点头说道:
「待到王府宴散,我便去禀报。」
第三章:旧识来访
与前院觥筹交错,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 不同,后院中一片萧索冷寂的景象。
一名男子鬼祟躲过了王府的家仆,来到了一圃花丛面前。
「。。。沁品,蝶兰。。。有了。」
男子笑着轻轻抚了抚花丛最中央的那团「美心」,挖开了花团面前的泥土,
将他怀里的一封信件埋入土中。
这花名叫「美心」,培育起来最是繁琐,每日都要松土施肥,稍有不慎,便
会叶枯花谢。
待到明日秦玉颜为其松土,便能发觉此信。
男子左右查探了一番,确认无人之后,便来到了墙边,迅速施展轻功一跃而
起,准备就此逃离。
而就在男子将要跃过围墙之际,不知从何而来一只手掌轻轻搭在了他肩头,
其触感温柔酥绵,却凄冷冰寒,更似乎有着千钧之重,竟把他的身形硬生生压了
下去。
「咚」,男子身形急坠,落回地面之上,可这男子的反应亦是迅疾,只见他
左足轻踏,右腿飞起,瞬息之间便以一记「倒打蒲柳」旋身回踢。
谁知男子身后竟空无一人,这一招又准又狠的凌厉腿法居然落空了。
漆黑的夜晚,惨淡的月光映照在地上,男子四下张望,寂静的 庭院之中,只
有簌簌的花影叶摇之声,叫人禁不住怀疑方才是否是鬼魂作祟。
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双臂一展,强打精神,沉声喝道:
「什么人?!」
「叮」
一对凄寒如冰的玉指已轻轻地点在了他背后的大椎穴上,男子只好放下自己
的手臂,低头不再出声,因为这两根手指只消轻轻一戳,便能立即要了他的性命。
「你又是什么人,胆敢乔装夜闯学士府,不怕王法么?」
隐匿气息,几乎已经和黑夜融为一体的秦玉颜出现在了这名男子背后,威严
的声音似乎比她的双指还要寒冷。
可这男子反而将紧皱的眉头一松,释然笑道:
「我不怕王法,只怕师姐。」
秦玉颜一怔,之后便将点在男子背后要穴的双指一抽,语气柔和起来:
「转过身来。」
「谨遵师姐命令。」
男子回身过来,拉下了蒙面的黑布,让月光映照在了他的脸上。
这人 年纪大约二十出头,脸上稚气未脱,相貌并不出众,却也还算顺眼。
秦玉颜退后半步,失声喜道:
「小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玉颜天资聪颖,自幼便在「玄寒门」习武,乃是「玄寒门」掌门「奇寒翁」
张融雪的关门弟子,在她十五岁那年,当时的柳贵人一手成立了日后威震朝野的
「潜凤阁」,出身超然的秦玉颜亦被选中入阁,于是在她为师门立下七大功劳之
后,便退师销籍,离开了「玄寒门」,成为了潜凤阁掌阁使之一的「紫凤」。
她眼前的这名男子,便是「奇寒翁」张融雪的孙子,她的小师弟张霜。
曾经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师弟,如今已经长得这么高了,这令秦玉颜不禁回
忆起了昔日的年少时光。
「师父。。。张老还好么?」
「爷爷他已经。。。仙逝三个月了。」
「。。。是么。」
张融雪年岁已高,人寿有尽,乃是自然之理。
伤感袭来,秦玉颜伸手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月光映照之下,美人亭亭玉
立的身姿,还有脸上那哀婉凄美的容颜,宛若一朵露水沾湿的艳丽牡丹,足以惹
得任何男人痴迷留恋,魂牵梦绕。
秦玉颜抬头一看,呆呆伫立着的张霜眼中尽是雄性的 欲望,这不禁令她心中
一阵悸动,说不出是不悦还是欣喜。
「咳咳。。。」
秦玉颜的几声轻咳将张霜飞驰的心神拉了回来,她继续轻声说道:
「多年未见,师弟莫非是来同师姐叙旧的么?」
「嘿嘿,我已将缘由写在信中,师姐一看便知,师姐宅邸,师弟不便久留,
师姐你看。。。」
「。。。走吧。」
如逢大赦的张霜赶忙抱拳行礼,而后便急蹿而出,一个起落之后,他的身影
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宴席散后,新任掌阁使方敏出现在了秦玉颜面前。
「属下见过秦阁使。。。」
「嗯。。。」
方敏是新一代阁员中的佼佼者,深受柳无双器重,但秦玉颜对她却是来往甚
少,今日登门来访,倒是令秦玉颜有些意外。
「近日来京的江湖人士之中,有一名『玄寒门』弟子,未经报备便暗中潜入
京城,其身份不明,请阁使示下。。。」
秦玉颜接过方敏的奏本,一目十行地略读了一遍。
按照惯例,入京的各路武林高手都要接受舞凤阁监视排查,而秦玉颜是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