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希腊棺材之谜》。”
她坐在床边上。“好了,别睡得太晚。”
“9半我就得关灯。”
她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在他脸上亲了几下。
就在这时门开了,范德姆走了进来。
这种过去经常看到的场面使他吃了一惊。孩子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床旁边的电灯光线照着比利,一个女人探着身子吻那孩子道晚安。范德姆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情景,好像是在梦中,这时仍未醒过来。
埃琳尼站起来说:“你好,威廉。”
“你好,埃琳尼。”
“晚安,比利。”
“晚安,埃琳尼小姐。”
她经范德姆的身边走出房间,范德姆坐到刚才她坐过的床沿上问比利:“招待我们的客人了吗?”
“招待了。”
“好孩子”
“我很喜欢她,她也爱读侦探小说,我们说好了要交换书看。”
“很好。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做完了。”
“我来测试一下?”
“行,加法尔已经测试过了。听我说,她真漂亮,是不是?”
“是的。她正在为我干事,这可是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否则……”
“我会守口如瓶。”
范德姆笑了,说:“好样的。”
比利压低了声音问:“她是你的秘密情报员吗?”
范德姆用手指压住比利的嘴唇,说:“隔墙有耳。”
孩子看起来有疑虑。“你是在骗我。”
范德姆没回答,只是摇摇头。
比利说:“天哪!”
范德姆站起来说:“9半到了,马上关灯睡觉。”
“好,晚安。”
“晚安,比利。”
范德姆出了比利的卧室。当他把门带上时,他想到,埃琳尼对孩子的吻所起的作用比他这位父亲与孩子聊天的作用大得多。
他看到埃琳尼在客厅里搅拌马丁尼酒。他感到在自己家里应该由他来招待埃琳尼,而且要招待得好一些,可他太累了。他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接着埃琳尼递过来的酒,道了一声谢。
他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与沃尔夫有个约会。”
“太好了。”范德姆立即丢开了其它杂念。“什么时候?”
“星期四。”她把一张纸递过去。
他细心地看那封信。信上的字迹清晰,有像艺术体。内容是约会,但口气像是下命令。
“信是怎么到你手的?”他问。
“一个小男孩送到我家的。”
“你有没有问问那孩子是谁给他的这封信?在哪里给的?或者别的什么问题?”
她垂头丧气地说:“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么多。”
“没关系。”范德姆心想,沃尔夫这是为了小心起见才这么干的,那孩子也许不知道什么。
“我们怎么办?”埃琳尼问。
“只能和上次一样办。”范德姆尽量使自己的口气显得自信一些。看起来这事情并不复杂。一个男人和一个姑娘约会,到他们全面的地方等着,等他一露头就把他抓住就行了。但是沃尔夫不是等闲之辈,他真让人难以捉摸。这次他别想再坐出租车逃走了。范德姆可以派上20甚至30个人把那家饭馆团团围住,再派几辆车把出路挡住,或者再使用别的高招。但沃尔夫这一次可能又要变换手法,范德姆很难猜测到,这是个大问题。
她好像是在琢磨他在想什么,说:“这次我可不再和他呆上一夜了。”
“为什么?”
“他威胁我。”
范德姆感到内疚,这又使他想起发生在伊斯坦布尔的事。他压制住自己的同情心,说:“不过上次他没怎么着你。”
“他虽然没奸污我,但不能说他就对我没什么威胁。我担心他早晚会那么干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地与我约会。”
“我们已经有了教训,这次不会再出现差错。”范德姆装成十分有把握的样子说。他感到吃惊的是埃琳尼执意不肯与沃尔夫睡在一起。他曾想过,干那种事对她来讲应该是无所谓的,他错误地估计了她。看到她身上闪出了新的生命火花,他很受鼓舞,于是决定一定要诚恳地对待她。他说:“我向你保证,这次我一定凭借我手中的权力不使这次行动出现任何差错。”
加法尔进来说:“先生,晚餐准备好了。”范德姆笑了,他想,加法尔对这位女客人的招待真像个地道的英国人家的男管家。
范德姆问埃琳尼:“你吃过了吗?”
“没有。”
“我们吃什么,加法尔?”
“给你准备的是汤、炒鸡蛋和酸乳酪,给这位小姐准备的是烤牛排。”
埃琳尼问范德姆:“你平常就吃这些东西吗?”
“不,因为我的脸部有伤,不能嚼,只能吃软一些的东西。”他站了起来。
在一同去餐厅的路上埃琳尼问:“现在还疼吗?”
“只有在笑的时候疼。说实话,我受伤的这半边脸的肌肉不能伸缩,我现在已经习惯用另外半边脸笑了。”
他们一起坐下,加法尔把历端上来。
埃琳尼说:“我非常喜欢你的儿子。”
“我也是。”范德姆说。
“他有早熟,不像是个才十来岁的孩子。”
“你认为这不好吗?”
她耸了一下肩膀说:“谁知道呢?”
“他身上有一些成年人才能有的东西。”
“没错。”埃琳尼迟疑了一下又问:“你妻子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1941年5月28日的晚上。”
“比利对我说她死在克里特。”
“是的。她是空军的一名译电员。当德国进攻克里特岛时,她正好在岛上临时驻扎。5月28日,英国军队知道抵抗不过德军,所以准备撤退。一颗飞弹击中了她,当时就死去了。当然,当时我们正设法把活着的人转移出去,尸体就扔在那里了。所以……所以她没有坟墓,没有纪念碑,什么也没留下。”
埃琳尼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