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
好端端的非要让一个孩子去尝试一下憎恨的滋味,就大可不必了。
杰西也许会这样对她说:
“珂珂,你就喜欢把事情闹大。”
正因为她后悔把事情闹大,所以才想选择一张可以让自己沉睡得像死去一般的
床。
珂珂在想,其实昨天自己还很幸福的,一个星期前也是很幸福的。那么,一年
前呢?自己是否幸福呢?她想了很久,认为自己还是幸福的。尽管那种感觉让她感
到虚无缥缈,无法去掌握,但在这种时候,她也只能这样想了。
“不,我还是不幸的。”当时就觉得什么都不满意,她老觉得有欠缺,需要填
补什么,但最终,填补的东西还是溢了出来。她老觉得心里不痛快,那感觉就像身
上穿了一件不合身的毛衣。她觉得自己很可怜,但不一会儿这种感觉又烟消云散了。
她在想,刚才是不是自己的一种错觉。因为她感觉自己就像老穿着同一件破旧的毛
衣,下摆处还开着口子,但是,她却听之任之,反而觉得那样更舒适自在。想起来,
自己还应该算得上一个幸福的人。可是,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为幸福下定
义的时候,却老是像在回忆过去的不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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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珂对几年前春天发生的那件事还记忆犹新。当时,自己对利克是那样满腔热
情。这两年,她学会了如何与利克和他前妻所生的孩子杰西和睦相处。杰西也早熟
得让人惊讶,他懂得如何去避免麻烦,这让珂珂终于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新问
题又出现了,但珂珂下定了决心,她要用对待利克的那种热情来解决所有新出现的
问题。她确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像她那样刻骨铭心地爱着利克,这是
她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所以,即使是发生那种事情,她依然毫不沮丧。
那天傍晚,一名不速之客来访,让珂珂和杰西大伤脑筋。那天,下着小雨,珂
珂听到门铃声,前去开门,门口站着一名白人女子,浑身被雨淋透了,脸上还带着
一丝轻蔑的笑容,身边站着一个小男孩,瘦得像只小猫一样,也浑身是雨。珂珂还
以为是推销员呢,但她很快想到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公寓的大门是锁上的,推销员
是不可能打开锁跑进来卖东西的。
“你是?”
“你好!你就是珂珂吧?我叫艾琳。我今天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的。我可以进
去吗?”
看着眼前这位身材消瘦的陌生金发女子,珂珂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珂珂,是谁来了?”
一直在埋头玩电子游戏的杰西,吃着巧克力从房间里走了过来。看见门口站着
两个浑身湿淋淋的人,大吃一惊。
“艾琳杰夫利,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好!杰西,好久不见了。我可以进去吗?”
那女子谦恭地笑着,一边鞠着躬,眼珠子却一直在瞟着杰西。
杰西为难地望着珂珂。
“这是谁啊?杰西,你认识他们吗?”珂珂问道。
“是爸爸的朋友。”
“噢”
就算是利克的朋友,也应该事先打个电话,这样贸然造访,一礼貌都不懂。
珂珂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还是将二人让进了屋。
“唉,从布鲁克林来,可累死了。”艾琳一边掸着肩上的水滴一边说道。
“真不凑巧,你大老远地跑来,利克今天值夜班,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珂珂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这个叫艾琳的女子看上去并不让人讨厌,加上
杰西也说是利克的朋友,所以,珂珂也就放心了。
而且,她一见面就像和珂珂是老朋友似的,说起话让人感到特别亲切。
“我知道,利克是星期三上夜班。我今天来,并不是找他的,有事想请你帮
帮忙。唉,杰夫利,不能乱开人家的冰箱!真不好意思,这孩子学会开冰箱了。”
杰夫利伸伸舌头,转身跑到杰西的房间里去了。这孩子一头金发飘着,简直就
像个洋娃娃,而且不是在这附近店里就能见到的那种洋娃娃。珂珂想着,不禁脱口
而出:
“这孩子真可爱!”
“是吗?瞧您说的。”
“我们这一带可没这样可爱的孩子。”
“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啊?”
“随便开个玩笑,别介意。珂珂,利克可是经常提起你啊。瞧这屋里,整个气
氛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是个艺术家吧?你的画画得很不错啊。”
人人都在尽量回避与对方接触时过于冷漠。虽说最近比以前
亲近多了,但大多是出于客套,就像成年人一样,双方都小心翼翼,都不愿有过深
的交往。两个人还生活在一起,虽然没有什么麻烦的事情,珂珂却感到很无聊,毕
竟杰西不是大人,和一个未成年人生活在一起,确实让人不知所措。、的
孩子,还有自己这个单身女子,这种组合能够保持和谐,全靠杰西与珂珂两人的微
妙关系。杰西处处留意,非常努力营造和谐的气氛,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家是这个样
子,珂珂也不例外。如果一厢情愿地追求自己的理想,到头来只能以新的争执与不
快而告终,并不会因为你付出了代价就会增进相互理解的。这就是他们两个人共同
生活了两年后得出的相同的结论。因此,他们也就不再指望对方理解自己,只要自
己能吃、能睡、能笑就满足了。就拿吃饭来说吧,并不一定非要自己在家做。睡觉
也是这样,睡觉前也不一定非要母亲哼上一曲睡眠曲。如果能达成了这种共识,那
还有什么不能理解呢?当他们两个人的眼光相视时,两个人都会不约而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