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当初,【神都】核心玩家的年龄大多集中在十五到三十岁。万树和邵飞这种
十五到二十岁年龄段的战士在第三军团中不算太多,但也至少有五六千人。他们
在心智不够成熟的情况下不得不成长在那个不正常的环境里面,以至于现在已经
回不去了。
阿杰他们很幸运,因为他们有着彼此。朋友和恋人可以最大限度的把回归以
来的压抑感分摊开来,因为人毕竟是群居生物。可是万树和邵飞就没有他们这么
幸运了。
还有很多很多散落在世界各个角落的那些少年们。他们和我们一样勇敢的面
对敌人举剑,和身边的战友同生共死,却找不到战胜自己的办法。
邵飞,曾经无比懦弱的人,通过生与死的考验和战争的洗礼,变成了完全不
同的存在。他回来,想要改写自己的生命轨迹。然而即使是这么强大的战士,在
崭新的时代来临的时候,还是抵挡不住社会固有的惯性,只能在宿命的无力感之
中选择了毁灭和自我毁灭。
我希望这只是一个个例,一个属于这个年龄段的个例。
我很想做些什么,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我没办法拯救第三军团的每一个
人。邵飞不行,万树也不行。万树对我吼叫着,想要让我把他带走,可是我用什
么办法才能赐予他想象中的生活呢?
梅尔菲斯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人在大多数时候就只能靠自己。没有人是任
何人的救世主,在自己与自己的战争中是没有援军的。
《回归者十一禁令》的内容枯燥冗长,但核心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最大限
度的禁止了回归者们使用能量的权利。
能量飞行就不要说了,在公共场所聚集能量都被规定为违法行为。另一方面,
一些安全性级别比较高的工作,限制了回归者们的参与条件。换句话说,这部法
律就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着回归者们的一切行为。
法律本来就是一种以揣度最大的恶意的方式来扼制人们罪恶的手段,但问题
在于,法律这种东西唯一的善意来自于公平二字。
针对某一个人群独立颁布的法律,和这个词已然背道而驰。
很多拥有智慧的学者从历史和学术的角度多次发声,毫不留情的点出,这种
行为和一百五十年前第三帝国对待犹太民族的方式是没有本质区别的。龙族在百
年前采用过倾斜式的民族政策也一再证明了公共政权在摒弃了「公平」二字之后
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
然而在禁令实行短短两个月之内,由于回归者造成的治安和事故比率有了显
著的下降,这使得法案的拥护者们来说仿佛得到了最终的胜利。
拥护者们得意洋洋的高喊着「打脸」二字,在那些真正智者的发言平台上极
尽着攻击和嘲讽之能事。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自己正在成为点燃战争之火的细微
火星。人类作为一个整体的时候,从来都是目光短浅的,这一点从未改变,而我
们也浑然不觉。
普通人乐得看着回归者们再也无法炫耀自己的能量,而回归者们则带着一种
压抑的愤懑感,忍受着整个社会在他们头上投下的歧视性的巨大阴影。回归者们
为了寻找被剥夺的归属感,不约而同的带着自己的亲人们慢慢聚居在了一起,社
会的割裂就这样诞生了。
世界的主要城市纷纷诞生出了大规模的回归者社区,一些偏远地区的回归者
也选择在城市边缘建立属于自己的小村镇,这已经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
当然,也并不是每一个回归者都会做出这种选择,比如我们。
「我们结婚吧?」
初邪一口红酒差点喷出来,连忙用餐巾去擦:「别开玩笑啊,混蛋!」
今天是初邪的生日,我在高档餐厅特意订了个桌,不过对她而言什么餐厅都
一样就是了。
「怎么了,我可没开玩笑。」我无奈的说。
「你怎么会有这么土鳖的想法啊,真是吓人!都什么年代了,还结婚呢。结
婚有个屁用啊。」初邪没好气的说。
「我这个人比较传统……」我强行解释道。
「快算了吧,在床上的时候也不见你多传统。」初邪嘲笑道。
话题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她只要是拿定了主意就没人能改
变。
一年以来的生活很平静,我很惊讶的是初邪竟然和我稳稳当当的走了这么长
时间。虽然我们经常出去游玩,火星和木卫三都去过几次,但那毕竟不是曾经那
样的冒险。我一直觉得她不会甘于这种安详的日子,窝在一个小地方和我共度时
光。但她就是这么做了,而且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不知道是因为她掩盖的很好还是真的没有什么野心了,初邪现在已经不再像
以前那么多鬼点子了,那种跳脱也少了很多,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微微的改变。每
当我看到她安静的坐在道场的台阶上看书的时候,自己也会被她影响,变得安详
起来。
我们过着仿佛与世隔绝的日子,重复着前一日的宁静,妄图在尘世里建立自
己的乐土。
曾经在【神都】里面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那些嘶吼挣扎的日子偶尔浮现
在脑海中的时候,就好像是在看别人演绎的电影。
吃完晚饭,我和初邪牵着手散步回了家,神宫一直被我装在一个伞套里随身
携带,只是这一年里我从没用到过它。
当走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门口的邮递信箱正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