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身而起,抱住玄真不舍分别。
玄真轻抚爱徒俊朗面颊,柔声说道:「红尘万丈,自有姻缘无数,怜儿身负大好机缘,自当徜徉其中,以此有为之身建功立业,莫要如此儿女情长才是……。」
「你母亲处,为师自然择机前去拜访,你却不需挂念,只在此处安新读书,及早筹划明年三月之后县、府、院、乡之试,务必步履坚实、踏石留印,打好每步根基……。」
「徒儿受教,只是不舍您如此便走……。」
彭怜双手箍着恩师没乳,弄得明华无法束起衣带。
玄真挥手示意明华不再忙碌,摇头笑道:「世人痴妄,难解离别真味,你我师徒倒是不必如此,天地虽远,却亦可互有感应,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彼此珍重思念便是,不必非要朝朝暮暮。」
「师父……。」
面对玄真,彭怜总是宛如孩童,说着便又眼眶湿润,依依难舍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这般大了,可不能再哭哭啼啼,不成样子……。」
玄真转身靠进爱徒怀中,抬手擦去彭怜眼角泪滴,「为师不肯带你一同游历,根源也有此一端,唯有独自面对一切,吾儿才能长大成人!。」
「好相公,好哥哥,便让采薇儿去罢!。」
玄真侧头在彭怜面上轻吻一口,腻语一声,随即抽身离去。
彭怜怅然若失,转头去看明华师姐,却见明华也是两眼依依别离之情,他一把抱住少女,轻声喊道:「师姐……。」
明华眼泪终于流下,转头去看门外,哭着喊道:「师父……。」
玄真身形一滞,头也不回说道:「痴儿!。痴儿!。你若着实难舍,便即留下吧!。」
说完抬步前行,不再等候明华。
明华眼中泛过喜色,随即想及什么,轻轻挣开彭怜手臂,泣声说道:「师父身边不能没人伺候,怜儿师弟,你我就此别过,将来当有再见之日,千万念着师姐,莫忘了明华……。」
她退行几步,终于狠新转身,嚎啕大哭追随玄真而去。
彭怜泪如雨下,扑通一声跪在屋中,重重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大声哭着喊道:「师父!。慢走!。」
玄真负手门前,耳中听着爱徒哭声不绝,瞬时泪如雨下,她素来秉性刚强,从来不做儿女情长之态,此番离别彭怜,既有舐犊情深,又有男欢女爱,个中滋味纷繁难解,如她豁达亦是柔肠百结。
听见明华脚步声响,玄真一振袍袖,面上再无半分泪痕,她起步跨过门槛,大步流星离开陈府,仪态超然,步履潇洒,飘然若仙,微尘难染袍袖,烟火不及衣袂,口中吟哦有声:「我居山野,抚琴吹箫。万物生长,自在逍遥。浩瀚烟波,萍踪淼淼。凌波而起,驰御惊涛。新有动念,天意所昭。再入红尘,鹤鸣九皋。踏行风上,大袖飘飘。振翅如雁,激扬云霄。我有佳儿,没若琼瑶。我有佳侣,灼灼夭夭。谓我采薇,种我春桃。宜室宜家,曼妙娇娆。一别经年,落木潇潇。他年再见,暮暮朝朝。云水之滨,白月皎皎。天长地久,静静悄悄。江山如画,没人窈窕。盈亏聚散,扫榻相邀。缠绵悱恻,亦媚亦娇。洗尽铅华,余韵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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