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起来。
那是家族代代相传的宝物和禁忌恶魔之血,祖父告诉过他如果喝了将获
得毁灭一切的力量,但所有的荣耀也都将和灵魂一切被恶魔吞噬。荣耀,灵魂,
兽人传统中最重要的东西,但眼下,为了能够扭转必败的战局,他决定舍弃这些
去赌一把。
打开塞子,一饮而尽,下一刻将周围的人都卷进去的火柱以大帐为中心冲天
而起。那是一根极粗的火柱犹如从地狱召唤出来的劫火,将在附近的数十名兽人
吞噬进去,瞬间化成黑炭。
这突发情况在本就一片混乱的兽人军营里轻易地就带来了恐慌。到处是怒吼、
悲鸣、惨叫,所有人像小蜘蛛一样争先恐后地逃命,如潮汐般的火柱整个扩张开
来呈放射状。没有人伸手扶起跌倒的同伴和战友,在远离火柱之前人人都只顾着
自己逃命。
在能把一切都烧成飞灰的火柱里,唯有一个红色皮肤的兽人毫发无伤地处在
其中。战甲化成焦炭露出肌肤来的他,正是刚刚喝下恶魔之血的格罗姆。这个时
候他的肢体瘦弱到看起来几乎只有皮包骨,在灼热的火焰中轻轻举起左手。
那只手缺了四根手指,小指、无名指、中指最后是食指,都消失了。
燃烧旺盛的火柱慢慢地缩小,但那不表示火势已被镇压住。收缩的火如甲胄
一般包覆着格罗姆的身躯,仿佛烙印在他的肌肤上。火花四射,烧去了地面的草,
充满火焰的靴子熔化了脚边的石头,他的左右眼窝里都没有眼球,空洞的双眸喷
着熊熊的火焰。
下一刻,火焰的外壳猛然暴涨,他的形象彻底改变了,数米高的躯体,龙一
样的翅膀和尾巴,野牛一样的角和无法形容的可憎面容恶魔,那是穿上火焰
铠甲的恶魔。他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几乎都是火,发出声音的同时火粉也跟着飘散
出来。
恶魔将举起的左手往横一扫,手上多出了一把燃烧的刀刃,袭向逃得太慢的
兽人们的身后。非比常的气息和温度,让头的兽人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然而那炎之凶刀在收割生命之前,却彷佛撞上看不见的墙壁般被弹开了。
一群萨满祭祀包围住了恶魔,穿着怪异的他们双手各自握着战锤,像打火石
一样敲打并咏唱起祈祖先传颂的灵魂战歌。站在那儿的恶魔随即挥动右手,砍出
了第二刀,却也被看不见的障壁给阻挡,落了个烟消云散。
萨满祭祀使用的不用多说,自然是灵魂之壁。他们手持的寄宿着先祖灵魂力
量的战锤和战死在这片土地上的兽人们的英灵相互反应,制造出的看不见的障壁
具备着和能量体的恶魔的攻击互相抵销的作用。
“诸位继续咏唱战歌,唱到吐血也要坚持!绝对不能让他冲出灵魂之壁,不
然这里没有一个人能生还!”包围在圈外面指挥的是大祭祀杜隆坦。傻儿。虽然
情况实在意外,但他还是很快组织起了对策。
此后恶魔不断释放火波,萨满祭祀们则一一使用灵魂之壁抵销。实质上的伤
害是挡下来了,但他们自己却在夸张的热气之下汗流浃背,背上满满都是冷汗。
第一次见识到恶魔的恐怖,并和满身是火的这种未曾遭遇过的对手战斗,只要灵
魂战歌咏唱的时机梢一弄错就会在瞬间被烧死知道了这一点的他们,光是抵
挡这股热气就已经过度消耗精神了。
眼见自己之前的攻击无效,穿着火焰铠甲的恶魔本体跑了起来,拉出一条燃
烧的火线,它朝着萨满们力制造的障壁快速冲刺,几乎是滑着靠近了萨满们的
包围,前方的几个萨满因为恐惧而表情扭曲,用失去准度的动作敲打战锤,口齿
不清地咏唱战歌。然而如此不着凋的动作依然还是形成了坚固的灵魂之壁,紧接
着恶魔一头撞了上去,发出犹如铁锤对上钢铁的金属撞击声,接着仿佛玻璃碎裂
般,传出崩裂的声响。
恶魔的头锤打破了灵魂之壁,萨满们手上的战锤粉碎,接着从障壁空隙喷出
的火波烧毁了他们的躯体,许多甚至连最后的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火焰就有如火
箭般撞进他们的胸口,溶化铠甲,腹部、胸部、内脏一一化成焦炭,残留的四肢
和头部燃着火凄惨地掉落地上。
恶魔的冲刺没有任何停顿,笔直地冲向营地出口,位于他线路上的兽人毫无
悬念得一一化为焦尸,很快,恶魔的身影已经能在高地上看到了。
“Doom?!”虚影状态下的牙狼的语气难得的有些担忧的意思。
“那是什么?”紫藤不解。
“古菲亚利语,对应翻译应该是末日使者什么的,当年对抗古暗裔时候过量
使用能扭曲和撕裂空间的武器造成的空间夹缝中生存的物种,就是你们这个时代
概念中的所谓恶魔,最强大的能量生物体之一,相当麻烦的存在,居然把这东西
召唤出来,那些兽人是疯子吗?”似乎是要印证她的担忧,远处的恶魔停了下来,
火焰构成的外壳怪异地扭曲着显现出旋涡的形态,而后,一股暴怒的火焰从中喷
射了出来。
夜雨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厚重的塔盾将火焰死死顶住,“切,这个程度的火
焰……”她不屑道。
可惜好景不长,没一会盾牌外侧表面上居然已经传来了炽热的液体的嘶嘶声。
“难道?糟糕了!”夜雨一惊,迅速将右手的长戟刺入地面,火焰轨迹下的地面
上一路亮起七个魔法阵,随着一阵阵地面撕裂的轰鸣声,七道土墙前赴后继地将
火焰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