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正处于战时情势,自己是绝对不会接受她的搭话。
她看向身着军装的短髮女子,也和对方一样抬起右手露出掌心,说了句天佑女王。
女子浅笑着放下手,擅自拉了张房里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她十指相扣在膝盖间,身体向前倾着说:我有点担心妳。
天天打电话监督我的人,用得着担心吗?最近,妳回答的声音变了。
没这回事。
动摇了?没这回事。
连三否认就是招了。
没这……啧!被那张了然于心的情注视着,有股非常讨厌的感觉。
认识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点习惯我还是很清楚啊。
……别闲扯,早点说完早点滚。
必须儘早结束和这女人的对谈。
否则再这幺下去,自己肯定会受不了。
好,我直说。
我希望妳戒除梦魇,并以代理当家身分,中止与军方的合作案。
由高级军官说出这种话,真是不像样。
她无声嗤笑。
为什幺?妳动摇了。
对军方锁定的目标之一。
噗通!瞬间加重的心跳令她稍微睁大双眼。
这个变化不光是自己,想必连对方也捕捉到了。
儘管难掩狼狈,她仍装模作样地摆起脸孔,冷冷地说:在梦魇中搞外遇,弄到最后抛弃我的人,有资格说这些吗?被冰冷声音刮伤的短髮女子,这回罕见地露出受伤的表情。
索莉雅死了。
彷彿敲碎冰块般的声音,带着很是纯粹的冷度迴荡。
她一点也不后悔说出那句反驳的话。
但对于那女人忍不住用哀伤转移焦点这件事,倒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大概是因为,今早新闻有特别报导,关于伊斯坦堡发生的动乱及大屠杀吧。
我的调派令下来了。
最快今晚出发。
……嗯。
妳不要再涉及跟战争有关的事情了。
梦魇也……嗯。
短髮女子沉默片刻,然后看着地毯,用她支离破碎的声音轻唤:艾萝。
别叫我的名字。
幸福吗?……!那个人并没有对自己说再见,而是为自己藏在心底的答案提出这样的问句。
然后,那个人带走她一时疏忽显露出来的情绪,当晚就离开英国本土。
明明抛弃自己的混蛋终于离开了,为何笑不出来呢?艾萝静静地坐在床边,摊开对折数次的纸团。
看完曾经心爱过的人所留下的遗言,她将纸团重新折好、收进抽屉内。
还没到侍女前来问寝的时间,她就感到好疲惫好想睡。
但是……今晚必须撑下去。
唯有今晚,请让我暂时放下妳、惦记过往吧。
对不起了,我的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