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诩为姊姊秘密守护者的不肖妹妹。
突如其来的真相犹如锐刺般紧密地陷入血淋淋的血肉中,化为现实的一部分。
那片以朦胧姿态迎接我、给予我任性地探的时间迷雾,原来早已被他人所洞悉。
紧紧抓住的複杂情绪开始无意义地消散。
我不再是秘密的守护者。
不再是某种姊姊心中唯一的存在。
或许我从来就不该拥有这样的位置,我的心中某处是这么认为的。
稚嫩的手抓不住重要的事物,脆弱的手也抓不住想要守护的事物。
如果只是害怕改变而矇骗自我,就会像这样一下子因为现实的冲击而失衡。
可是……我早就知道了。
担心受怕的我,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
微湿的眼眶渗出一股寒意。
「……啊,妳醒来啦?」
纯白的日光灯管散发出来的光亮化为片片模糊的光影映入眼廉,某个人的声音自身旁传来。
「玲子。」
我轻声呼唤。
可是脑袋感觉到一股微凉的气息时,才发觉那道带着些许畏怯的声音绝不会是玲子。
兔子图案的髮夹从我面前掠过,这次不是一如往常那般成对,只剩下一只。一之濑同学微微向前倾的同时我也坐了起来,两人差点就撞个满头包。有点受到惊吓的一之濑同学红着脸向我道歉。
这样反而让我感到不自在啊。
「抱歉,一之濑同学……」
我对畏首畏尾的一之濑同学说道,发现她竟然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还抱着一本英语单字本。
「没,没这事。」
保健室外头还满吵的,我想现在大概是下课时间或午休时间吧。保健室老师对我们这边微微一笑,然后走了过来。
经过老师自信地解说,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会贫血。依稀记得小时候好像有遇过类似的事情,但这还是近三年来首次发生。
「一之濑同学也很辛苦呢,一下课就赶过来了。」
被老师以揶揄的语气调侃,一之濑同学可爱的脸蛋就红到不禁让人怀疑我跟她是否有着难以言喻的关係。可是保健室老师好像早就认识一之濑同学,只是边摸她的头边笑着。
「千佳还是这么害羞,好可爱好可爱。」
「姊……姊姊……」
姊姊?
我呆愣地望着低下头的一之濑同学,然后将目光移到老师左胸的名牌上。
一之濑惠子。
「在学校要叫我老师喔。懂了吗?」
「是……」
一之濑同学红通通的脸连在一旁看着的我都想伸手试试看温度了。
惠子老师(如果称她为一之濑老师会让我觉得很诡异)交待我若身体依然不适就必须继续静养,没事的话就可以带一之濑同学教室了。叫我这个贫血的人带来关心我的人去,是不是哪里怪怪的呢。
「玲子好像跟小茜还有麻央出去了,要不要一起教室等她?」
我看了眼单调且带着一种制式化感觉的时钟,原来只过了一堂课的时间,待会还有西园寺老师的一堂课。啊啊,我的源氏物语……
「也好。」
「啊!不用勉强,我没关係的……」
我正要下床时,一之濑同学忽然这么说道,还打算制止我──只是她的动作才刚起步就缩了去。
「我没事啦。只是贫血,家常便饭了。」
不管嘴里说的是真是假,总之先消去她的担忧吧。
可是一之濑同学听了以后却露出更担心的表情。
「再、再、再坐一下吧。我、我其实还满喜欢保健室的……」
她轻轻地将手掌覆在我的手臂上说道。我想她应该是想压住我,只是她的动作轻柔到令人几乎感觉不出来。
不过为什么要再坐一下呢……我把一之濑同学焦急的苹果脸结英语单字本及下午的英语考试,得到了想暂时逃避现实的解释。
「那等打钟前一分钟再去吧。」
一之濑同学开心地接受我的提议,此时距离打钟只剩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在学校里晕倒这还是头一遭。
更意外的是,除了关係好不容易有点改善的玲子,竟然还有人会为了我特地到保健室来。我有点感激一之濑同学的出现,可是也对自己长期疏离对我抱持着关心──即使是一点点──的人们心生歉疚。
我们向正在替某个学生包扎小腿伤口的惠子老师道谢,惠子老师笑笑着对我们说了声「要加油喔」。将这句话解读成得好好为课业而努力之后,我跟不知为何满脸通红的一之濑同学走出保健室。
整天都在害羞的一之濑同学也真可爱。
「妳会不会不舒服呢?」
声音有点颤抖的一之濑同学问道。
我正要答,她就低着头抱住我的手臂。与其说她好意搀扶我,怎么看都像是我在拖着她走。
不走快点可是会被老师骂啊。
平常走路的节奏随着一之濑同学慢了下来,不过总算是在钟响的那一刻来到教室后门。
「沙织!喔……小千也在啊。」
玲子和剩下两个佐川一派的成员从背后跑来,我们俩才刚头,她就推着我们进到教室里。
「看来没什么事嘛。」
玲子摸摸我的脑袋瓜,不等我答就溜座位上。
「下课见啰。」
一之濑同学也对我挥动可爱的小手,可是她就坐在我的斜前方。
「安静安静!妳们这群皮肤光滑的臭小鬼!」
吱吱喳喳的声音随着西园寺老师的怒气很快地消失。一脸不开心的西园寺老师面对着我推了下眼镜,然后以跟平常讲课截然不同的温柔语调说道:
「啊啊,贵子向我借的女孩来啦。那么就遵守约定,从妳开始吧。」
除了紫式部这道作者名字以外,其它问题是全军覆没的状态。被西园寺老师痛快地唸了一顿以后,我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