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未撤剑,也未用空着的左手勉力硬接,而是冷笑一声,双
手握剑,运力又是一捅。随着狭长软剑没柄而入,聂月儿娇美身形也跟着遁入那
大汉腋侧死角。她跟着向他背后一转,扯住剑柄便是一拉。
剑锋搅烂了那大汉左手,活动再无阻碍,跟着那一扯之后,就听那大汉一声
狂呼,自右肋至后背生生被切开小半,猩红飞溅中,甚至能看到一节森森脊骨被
剑刃带的飞脱出来。
纵然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样一剑。那大汉扑倒在地,四肢一阵抽动,裤
裆下溢出一阵恶臭,气绝而亡。
狠绝毒辣,犹如严冬寒风,抚灭万物,本就是风狼一脉相传的做派。这也是
聂阳让妹妹出手自己掠阵的原因之一。
这等场面常姓哪里禁受的住,慌乱的叫喊声中,人群轰然散去,有不少
一边跑着,便一边呕吐起来。
在丰州安逸境况下不通晓武林险恶的这些平民,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血淋
林的惨厉争斗。
姓散去,留下的,自然便不是常人。
四周的空地,稀稀拉拉剩下了六人。一个青冠剑客,年纪轻轻,白面微须;
一个瘸腿老汉,拄着一支铁拐,立地如山;一个白袍女子,薄纱蒙面,远望不前
;外加三个彪悍豪客,倒提一模一样的鬼头单刀,敞着乱糟糟的胸毛,恨恨观望。
聂阳一早便在注意周遭变化,心知还有两个瘦小少年已混在人群中溜之大吉,
去的不是同路,多半分头报信给不同的人去了。
聂月儿将背后诸事尽皆交给哥哥,只管盯着洗翎园的大门,娇喝道:“里面
的乌龟老鸨,还不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信不信本姑娘一把火将你们这伤天害理的
鬼地方烧个干净!”
“呸!不要脸的婊子,是不是想来卖结果大老看不上,才恼成这副贱样啊?”
一个花枝招展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女子骂骂咧咧的扭了出来,挡在门前指着聂月儿
骂道,“咱家这洗翎园,上迎皇亲国戚,下济鳏寡孤独,即便风调雨顺,也少不
得一年三次施粥放粮,救人困顿更是习以为常,数遍天璧朝花街柳巷,有多少能
象咱家这般经营?轮得到你这黄毛丫头来骂伤天害理?”
她扫了一眼那横尸大汉,声音又尖锐几分,“我花银子养的护院,你出手便
将他杀了,走!咱们往衙门走一遭!倒是要看看,官爷会不会说我们伤天害理!”
这三十余岁的老鸨叫骂之间,又有七八个莺莺燕燕匆忙跑出,一看到门口尸
体,登时都吓得魂不附体,颤颤巍巍缩在那老鸨身后,叽叽喳喳叫嚷道:“女侠
饶命啊!”
本以为怎么也能在撩出几个护院死士,怎知道出来一堆庸脂俗粉拦在门外,
哭的哭,喊的喊,骂的骂。聂月儿心中一阵烦躁,刷的一剑挥出,剑气外放,直
接削下了那老鸨一绺鬓发,她看那老鸨神色如常依旧牙尖嘴利,这才冷笑道:
“你们大老好高明的眼光,一个老鸨,也能临危不乱稳如泰山。”
那老鸨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停了口中咒骂,冷眼瞥向那绺头发,道:“咱
家十位姑娘的性命都在我肩头扛着,我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钱。我打不过
你,不骂两句,又有什么办法。”
“你倒有自知之明。”聂月儿眼底杀意上涌,既然知道了对方身负武功,不
犯规矩,自然不愿再忍。
那老鸨冷笑一声,掏出锦帕捏在手里抖开,举起擦拭脑门上的汗,竟不再看
她,径自道:“反正你们这些男侠女侠都是叫着好听,我们这群弱女子手无缚鸡
之力,你要杀便杀。一个个衣冠楚楚,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货色。脱光了
屁股,还不也是男的下流,女的龌龊。也就是奸夫淫妇,换个好听名字罢了。”
聂月儿抬手正要出剑,那七八个妓女哭哭啼啼的围了上来,把那老鸨护在中
心,哀号道:“女侠饶了她吧!娘她是个好人啊!你要杀,就杀我们好了!”
这七八个妓女脚步虚浮目光无神,到叫聂月儿不好下手,她心中隐隐有所了
悟,后退半步道:“大老好高明的手段,不光养着搏命的,还备着你们这样不
要命的。”
她一抖软剑,心中已大为不耐,“你们再不找大老出来,我就一个个废了
你们的相貌,叫你们这辈子连婊子也做不得!”
那群妓女哭得更为大声,但稍加分辨,就能看出那惊恐之色极为做作,反而
像是在等着聂月儿上去给她们一人一剑。
此前倒在牌匾旁的那龟奴这时站了起来,陪笑道:“这位女侠,莫慌,莫慌,
小的一早便叫人去通报了,可咱家这么大,总也要有个时候,您要实在等不住,
不行就杀杀我们这些下人解闷,一剑一个,只要您杀的快活就成。谁叫您功夫好,
我们命不好呢。”
这话已是明显的讥刺,聂月儿面色一变,正要出手教训,身后不远那青冠剑
客朗声道:“聂姑娘,这不过是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拦门弃子,对他们还痛下杀手,
尊师风狼前辈难道这样教过你么?”
聂月儿也不头,扬声道:“鬼鬼祟祟冷眼旁观的小人,先报上名来!”
青冠剑客斜视聂阳一眼,抱剑抬手,道:“在下周正廷,家师是人称‘狂剑
醉镖’的李东河,不知聂姑娘是否听尊师提过。”
聂月儿留神退开数步,暂离洗翎园门口,才转身瞪着周正廷道:“我师父仗
剑江湖,也不知击败了多少此等高手,若是一个个向我提起,我怕是连练功的时
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