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董凡会留下杀
手,显然此地已经不宜久留,看到这楼如此久还没有炸掉,他们也应该已经发现
这杀手失手了吧。
到如意楼的那处酒铺,聂阳如何努力,也掩饰不住目中的沮丧。
云盼情服了一些解毒药,点住了左臂穴道,短期应无大碍,聂阳用药酒漱口
几次,也没了什么难过感觉。
“我知道你想让我也走。”云盼情看着聂阳的目光一直在围着自己左臂打转,
笑了起来,“这样下次你再去逛窑子,就没有人替几位姐姐看着你了。”
聂阳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皱眉道:“盼情,这里离清风烟雨楼也不算太
远,你又中了毒,不如这样,你先去你师父那里,我找到诗诗他们,就去找你。”
云盼情活动了一下左肩,笑道:“那可不成,要去,你也得陪我一起才行,
做个人证,证明我确实是被人暗算,免得师父说我一出江湖就惹是生非,最后还
灰溜溜的去,丢了他的面子。”
聂阳见劝不动她,转念想到孤身离去的柳婷也吉凶未卜,也就不再多言。
匆匆用过午饭,慕容极才苦笑着来和他们会,张口便道:“给我留点菜,
我的肚子快要造反了。”
聂阳看他面色,也分辨不出是喜是忧,只好静等他开口。
慕容极扒了两口白饭,塞了一片菜叶进嘴,匆匆咽下,对着云盼情道:“云
姑娘,你的毒不会有事,今日傍晚,能治好你的人就到孔雀郡了。”
聂阳疑惑道:“什么人?另外,洗翎园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早些时候安排了人手快马赶去接来的人,本是打算问些事情,歪打正着,
恰好可以解了云姑娘的毒。”慕容极喝了一口米汤,继续道,“至于那洗翎园,
明里探访的人什么也没打听到,暗里探访的人,死了两个,伤了七个,而你说要
炸掉的那座观星楼还是摘星楼的,还好端端的竖在那儿。看来要打探出董凡的动
向,只能从别处下手了。”
聂阳沉思不语,云盼情这才道:“我中的这毒,常解药根本不起作用,你
说的那人要是治不好怎么办?到时候聂大哥又该赶我师父那儿去了。”
慕容极微笑道:“这世上还没她解不了的毒。若是她治不好你,你要我输你
什么,我便输你什么。”
这两人都不愿气氛太过沉重,一搭一档尽力让语气轻松起来。云盼情扁了扁
嘴,扫了一眼面前两人,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们这些大男人尽会耍赖而已,都
欠了我不止一顿吃的,到现在都没有半个人兑现过。亏你们一个个还自夸言出必
践,要我说,都是言出必赖才对。”
聂阳胸中烦闷稍减,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云盼情的头顶,道:“好,等我
找到他们,我们轮流请你。”
云盼情笑眯眯的在他手心蹭了蹭,抬脸道:“既然如此,你要是再赶我走,
我便当你赖账。”
聂阳胸中一热,脱口道:“好,你愿意呆多久,便呆多久。只是……以后一
定要多加小心。”
云盼情笑嘻嘻的指着他说道:“你还不到三十,就和我师父一样啰嗦。”
午后三人小憩片刻,云盼情留在酒铺休养,慕容极继续调动孔雀郡的人手
着失踪的人的行踪,聂阳则清洗了一下有些狼狈的身子,卸了佩剑,换了套新
衣,在孔雀郡内四下。
孔雀郡的官府果然如慕容极所说已经乱做了一锅热粥,那家客栈被官兵围了
个水泄不通,也不知查到了什么线。
离开客栈,聂阳又去把洗翎园的东西两苑趟了一遍,可惜除了疲倦补眠毫不
在意春光外泄的各色风尘女子之外,一无所获。
他最担心的,就是失踪的几人都已经被带离了孔雀郡,若真是如此,以天地
江湖之大,除非对方动现身,否则当真不知道要从何找起。
若不是苦觅邢碎影无果,聂阳也不至孤注一掷定下这样一个计划。
足足把郡内大街小巷转了个遍,转眼就已到了申末酉初,这一路来,聂阳
虽然并未找到什么,但这几个时辰的宁静,终于让他渐渐压下了从王落梅身上吸
取的那一股几乎无法控制的阴柔内息,经脉中终于得到久违的短暂轻松。
打算好了入夜后再入洗翎园打探,聂阳掏出出门时带在身上的散碎银子,挑
了些精致的糕点蜜饯包好,缓步踱了那间酒铺。
酒铺的老依然趴在桌上睡着,听到聂阳进门也没有抬头,睡觉和喝酒似乎
就已经是他生命的全部。
这样的人,竟也能成为如意楼的一员,自己是不是对如意楼有些太过信赖了?
聂阳摇了摇头,压下了新生的疑惑念头,直奔后院而去。
撩开那脏兮兮的青布帘子,他就看到了一辆马车,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正站
在马车的旁边,呆呆的出神。
“姑……姑姑?”
聂清漪听到叫声,扭过头来,微微一笑,拢了拢鬓边的碎发,“阳儿,听慕
容公子说,你有急事要问我?”
聂阳一怔,旋即明白一定是慕容极十万火急的叫人把聂清漪带来。这么一想,
那个一定能解掉云盼情的毒的人,自然就是和聂清漪一道的南宫家夫人华沐贞了。
他不假思的问道:“姑姑,华夫人在里面吗?”里面,自然是指的云盼情
的房间。
而在这一瞬间,他竟没想到要先问另一个更关心的问题。
聂清漪的微笑难得的有了一丝温暖之意,比起上次听到聂阳成家时的模样就
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