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老板涉嫌非法集资跑路了。」
饶是有足够心理准备,陈炫霖仍不免两眼一黑。
「就是说,我进去时值10亿美元的虚拟币和股票,剩10万不到人民币了?」
望着递来的银行卡,他怔怔出神,窒息感让他在平整的烟头上留下深深的齿
痕。
沉默了会,他收起眼里的颓丧,朝钱勇勾勒一个难看的笑容,把银行卡推回
去。
「勇哥,这钱你就先帮我存着,估摸着我还得在你家叨扰两月,哦对,别忘
了刷掉房租和饭钱奥。」
「这怎么行,那门面还是你送我的,那就是你家!」互相推辞了好一会,钱
勇无奈又把银行卡扣在桌上。
陈没再理,低头扯下夹书皮,按自己的逻辑把资料在桌上摊开重新归置。
纸张翻阅和比对标记的声音不止。
钱勇关了电扇,在厨房和老板唠开了空调,付面钱时又多要了两瓶冰水。
他看的苦闷,不再急着走,按了几个电话默默陪着,好一会,才幽幽开口:
「哥,接下来什么打算?」
「先当两年兽医吧,私家侦探也行,前辈记得给我介绍介绍那种专抓小三的,
乐子多。」
陈炫霖低着头,语气显得轻松,打趣道。
「呆逼你刚出来的,又打算莽上去?搞七搞八这么多年,你查到啥了,温家
连块皮也没掉!」
钱勇有些按捺不住脾气,「但阿姨没了!」
「钱勇!」陈炫霖依旧低着头,语气加重,但片刻后又转柔和,「你知道吗,
我在牢里偶尔会想,是不是普通人死了,就真死了,可以像没活过一样?16年了,
我爹16年了还是失踪,没有救火的表彰,甚至没有死亡通知单,」
他摸出火柴,好久才点着湿烟,深吸一口,吐个黑圈,「勇哥,过去这么些
年,相比于具体要报复谁,我其实就想知道,当年山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能
接受我爹,一个大活人,错身而过就没了。我爹没了,那房子没了,甚至山火也
没了,是我那天梦游还是,还是我就没这个爹啊?凭什么?凭什么连死亡都要偷
走?你听我说,我这次终于找到办法撬开……」
陈炫霖抬起头,神情有种平静的疯感。
钱勇直视他不加掩饰溢满戾气与执拗的血红黑眸,那眸子像是一眼不见底的
深潭,能照见人性最丑陋的模样。
突然,十字路口传出一声震天巨响,钱勇从陈的眸子倒影中看见一辆冒着黑
烟的灰绿卡车,径直朝他们撞来。
在他反应过来前,一双如砂纸般的大手紧紧抓住他胳膊,试图往店外甩。
伴随着玻璃碎裂「啪啦」声,金属蜷曲的「隆隆」声和墙体倒塌的「咚隆」
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24年8月6日16时27分许,在我市宁江区新陵北路段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
拉砖货车在路口等绿灯时被搅拌车追尾,前行数十米撞入街边门店。
警方迅速出警,并协助将伤者送医救治。
目前,事故造成2 人死亡、3人受伤。
肇事车辆驾驶员霍某某(男,37岁)已被警方控制,公安机关正在依法调查
处理。(宁城交警)
第一章:重生是吧,再来一次鸿门宴
陈炫霖紧握啤酒杯,醉醺醺地一下一下敲击着卡座台面,试图用纤手把芝华
士的苹果芬芳与酒吧酥风送来的暗香摇匀。
半梦半醒间,他看到一个顶漂亮的女孩,二十左右的年纪。
穿一件宽松的印字落肩白t ,下搭一条灰黑牛仔热裤,长腿上裹着薄黑丝。
一双失焦的丹凤眼透着迷蒙疏离,右眼下有痣,小翘的希腊鼻,清秀的落尾
细眉,齐肩短发,薄唇藏珠,下唇晕涂,菱形脸上的创可贴和颈间的皮质颈链显
出几分神秘可怜。
「死后第一眼看到的居然不是温庭栀……」陈炫霖腹诽自己,勾出一抹苦笑。
这个好看又易碎花瓶似的女孩,打一巴掌会哭很久吧。
「陈炫霖,走流程还是直接在一起。」
闻言,他笑不出来了,耳边嘈杂的噪音与眼前的可人儿都逐渐生动清晰。
那女孩撑起的t恤上印着法语「le caprice」(一时兴起),穿鞋170 左右,
小孩罚站般杵在茶几前,欺霜的皓腕拥雪成峰,微低着头,刘海落下遮住左眼。
明明顶着明艳张扬的五官,穿着有些媚俗的网红装扮,气质却意外静得有些
清冷病弱。
在骚狗遍地的酒吧,她像是一朵强融入玫瑰圈子的小白花,一时难以和刚才
笨拙而直率的表白对应起来。
这女孩他是认得的,就是钱勇收集的资料中,7 年前失踪的叶冰宁。
他们同是宁大商学院财会二班的学生,不熟,两人交流几乎是单方面对白,
掰掰手指就能算清。
只知道她是森集光电老总的千金,成绩极好,在广播站当过干部,一度是温
庭栀的闺蜜。
大学阶段的陈炫霖正忙着逃课装土豪与官家子弟攀交情,做学生会会长温庭
栀的小跟班。
叶冰宁则是教室,图书馆,家三点一线的高岭之花,更是在大二下半年因病
休学,平行线上相对的两人时常碰面却几乎没有交集。
「没想到地狱也开酒吧……还遇见记忆里的叶冰宁?」
「这是濒死的回光返照?」
「还是……重生?」
他轻轻摩挲酒杯,感受着指尖传递的细碎触感,深呼吸几次,试图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