淯儿做点事了!』她闭上眼,内视气海中 ,『华月珠』旁另有一粒更细小的珠子,如顽童一般活跃跳动,又眷恋一般地待在大珠三寸内 ,片刻不离。
全小渔思索了片刻,便将其取为『煌阳珠』,打算以后也加进经书里留于后人。
……。
……。
梦中 ,赵淯彷佛又回到了在草原厮杀的日子,一切的开始,是那场蝚蠕部落一年一度的圣会。
老可汗于弹汗山下祭天,天河倒流 ,举托神童 ,众部伏首,见长生天赐。
老可汗于是收他为养子,视如己出,自此开始了草原传说。
老可汗是个年轻时是个枭雄,领蝚蠕部众西讨,灭西域诸国 ,声威赫赫。
可惜老了以后,在中原人嘴里,便是一个昏聩之主 。
当是时也,老可汗许大巫权柄尽数操之在手,大盛巫教,喇嘛不满,头人沸反滔天。
三子弥释怯,禄天哥,萨保各自拉拢实力互相大战,曾经强盛的部落日渐衰败。
平叛后尽诛三子,导致余下的两个幼子毗贺突和纥那茹又在七年后受喇嘛所诱,叛逆举兵。
老可汗太老了,提不动刀,迈不上马 ,他已经六十多了,早已没有年轻时的征战四方之能。
他的幼子都已经三十了,再加上之前的三子大战,草原人已经够支持了老可汗了,因此部众们这次不再坚定,纷纷逃散。
数年以来,不知多少部落因为牵扯进了大战而烟消云散,唯独胡名祢罗突的赵淯,一直率领着他的小部落,腾挪于几方势力之间,虽然不可避免的势力日蹙,却始终保持着基本独立的姿态,期间不知经过了多少次艰难险阻,算得十分不易。
当然,这也是由于他拥有『天生天养』的传说,在胡族中地位崇高 ,毗贺突和纥那茹都不愿过于逼迫他。
后来等不了。
因为老可汗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拖着病躯祷告天地神祗,斩白犬三头,献白鹿三头,亲自持刀割脸,传养子祢罗突可汗之位,后薨于弹汗山。
祢罗突名正言顺接收了他的部众,只用了一年,扫平了草原诸部。
草原最重贵种,于是对此也没有意见,可是祢罗突残暴 ,统一后竟然借了一场宴会,以复老可汗之仇为名,杀尽贵人。
叛乱旋起旋灭 ,少年可汗引林中野人,终复平。
野人们占据原有的部落草场,在草原上建立起来了新的部落,成为新的头人,纷纷送其子送入汗庭为怯薛卫。
原有的一众贵人,则连根毛也不剩,他们部落丁口则尽数归于王庭。
十四岁便统一草原,胡人把他捧上了天,敬畏于天神传说,尊称他为长生天主 。
「祢罗突」
有人在唤他,少年从回忆中醒来,看向天幕,那是一尊真正的天神,现显出一道伟岸躯体,祂庄严宝相,着帝御衣,带鹿卢剑,端坐在一座高耸入云且富丽堂皇的尊驾上,一动不动。
祂开口,声如洪钟。
「止有三年」
赵淯平静下来,万千思绪尽去,他记起来了,他是个无心之人。
他还余三年寿元,用来复仇,用来平定天下。
这是神的旨意,也是他不死的代价。
他睁开眼,理清一切。
自老可汗在多泽河收他为子,统一草原后经数年大治的胡人崇拜,到杀入中原倾复王朝的百姓凋敝,他做得已经够多了,可世家一茬茬如麦秸一般杀不完。
儒乱法,武犯禁,庙堂奢靡享乐,江湖侠盗不止,细数下来,那一位官吏与仙门不是皆出于朱门?于是高官得坐,骏马任骑;仙师行世,好不快意。
若只凭铁马横行,除却南方,扫平天下轻而易举,可如若想谋求真正治世……。
三年不够,远远不够他大治。
这就是赵淯从一开始便没打算待在镐京的原因,赵淯从没忘记他是怎么入京的,他的根基在草原,留在京城的贵族们畏的是他的兵马 ,而不是敬他那个所谓的太子名头。
让出这座无险可守的京城,以天下中心的诱惑,吸引那些躲在江南的诸王率军入城。
取得大义的诱惑,没人能忍得住,到时候自己再一网打尽。
但这时间真的够吗?计划真的能按照设想中的安稳进行吗?赵淯没有那么天真认为事事能如他所料,可如果能再给他五十年……。
吐出胸中浊气,少年缓缓起身,他不是一个纠结后悔的人。
冷静下来的赵淯,又想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猛然抬头四扫,终于看见铜镜前正在梳妆理鬓的新妇 。
赵淯瞬间破防,神志已清的他只要稍稍回想昨晚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就彻底明白了一切!但他误会了。
察觉目光的母亲 ,放下檀香木梳,长裙拖地,莲步轻移,满是欢喜又小心翼翼地来到儿子身侧。
「淯儿醒了,可要吃些什么,母后这就去做 ……。」
「贱 ……。」
少年硬生生压下脱口而出的脏字,最后都只憋出两个甚至不算羞辱的字眼:「妖妇 。」
全小渔愣了愣,随后低头不敢反驳,似是认可。
赵淯一把抱住美人,开始侵犯猥亵,也是试探逼迫。
「不要!」妇人娇呼一声。 少年瞬间僵住,身体不听使唤,他怀抱美人一动不动,脸上升起暴戾恣睢的神情 ,全小渔尽管看不到,但还是能感觉仇视的目光盯着她:「呵,这次又是什么邪法?」
声音平静,但蕴藏着滔天怒火,像是被抛弃的小狗委屈质问,又像是再次信任后被背叛的怨愤,少年恼怒于自己昨晚竟然还对这个妇人有过一丝相信,他就知道只要放下警惕便会遭到残忍陷害!全小渔不说,只挣脱怀抱。
「我缘何动弹不得?」
见妇人不答,赵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怎么,等下又是取我心供你吃罢,之前说的话也是骗我的。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信了你。不愧是大虞皇后,天山玄女,真是很有手段。」妇人慌张起来,指节攥紧白裙,手足无措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