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个全都出语粗俗,手脚也不干净,同桌的几个女工任他们揩油了一番后赶紧跑了,只剩下瞿卫红一个人不知所措。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领头的男人对自己说的话:「大奶子,咱们这帮子人就等着你给敬酒呢,等了一晚上你也没过来,你今晚可得好好赔罪,让大家伙泄泄火啊!」他说这番话时,瞿卫红觉得这几个人每个都是吃人的狼,眼里溢出藏不住的好色和猥琐,她决心要逃,于是果断的砸碎了饭碗,捡起一块来放到脖子上,对那些醉汉喊话:「你们赶紧滚蛋,否则我死给你们看!」然后又是一阵大笑,这些醉汉发了疯一样的狂笑着,瞿卫红想趁这个机会赶紧往领导那桌的方向跑,结果反被一个人给抓住了手脚,还把碎片也给抢走了,她大声的呼救,可所有人都好像聋了一样,连看都不朝这边看一眼。
她知道将要发生什幺可怕的事情,男人们一双双热辣的眼神,一只只到处乱摸的手掌,一声声轻薄的话语,那一刻她真的想要去死,被奸污在那个年代的后果其实比死亡更可怕。
这时,孙迪傅带着孙政委来救她了,那些醉汉们灰溜溜的被拎走了,她得救了。
从那时起,瞿卫红就记住了这张黝黑的脸,棱角分明,五官端正,眼眸深邃,嘴角微翘:「我叫孙迪傅,是咱们农场新来的技术员,以后有什幺困难欢迎你来找我。
」从那晚以后,宿舍也总是会多出一些吃的喝的用的东西,她知道那是孙迪傅送来的,为了避嫌,她就转送给同寝的其他女工。
一种不知所谓的好感便开始悄然在瞿卫红的心里生长,每当听到别人提起孙迪傅的名字时,她总是会竖起耳朵听一听,就好像跟自己有什幺关系一样。
四月底,瞿卫红终于病倒了,她是在田里扦插玉米苗时吐血晕倒了,幸亏发现的及时,给同工的人送到了镇医院捡回了一条命,孙政委还专门来看了他一回,让她安心养病。
也正是这场病,让瞿卫红与孙迪傅走在了一起。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瞿卫红的病一直拖了十几天也没有查出个准确的病因。
医生一会说是病毒性感冒,一会说可能是感冒引起的轻微肺炎,一会又说很可能是肺结核,最后还是连续挂了一个礼拜的吊水,低烧才渐渐止住,咳嗽也慢慢好了起来。
这期间孙迪傅每天都来看他,有时也帮着打开水买饭为她喂药,闲下来就和她聊天谈心,有时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瞿卫红觉得在这个过程中,瞿卫红也慢慢了解了这个新来的技术员。
其实,孙迪傅并不是知情,他的家就在f市,今年他本来准备考大学,但天有不测风云,他做工人的父亲因工厂的一次爆炸事故瘫痪住院了,为了养家糊口他只好来堂哥负责的农场里做技术员。
在自己生病这段时间里,孙迪傅的精心照料和坦诚相待使瞿卫红很为感动,她觉得和自己与他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而且与石康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在跟石康短暂的面对面相处时间里,石康总是在讲情话,孙迪傅却从来都不讲情话,只是同她聊天说地,那种感觉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出院后,孙迪傅更是只要有时间都尽可能和她呆在一起。
孙迪傅还特地买了一个小煤油炉,有时间就做点好吃的给她补养身体。
在他的悉心照料下,特别是体贴入微的呵护下,瞿卫红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了。
在旁人眼里,他们已经是一对野鸳鸯了,瞿卫红也不解释什幺,她已经习惯了孙迪傅的陪伴,而且喜欢和孙迪傅在一起,她也说不上来这是不是爱,但只要孙迪傅在身边,她的心头就是暖的。
这样一来,他们的关系也慢慢明朗了起来。
然而,另外一个女人的出现给这段感情带来个危机,那是大年三十的晚上,瞿卫红给孙迪傅端了一盘自己包的饺子吃,边吃边聊的正高兴,忽听有人推门进来。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大姑娘,一双眼睛瞪得好大,胸前的一对奶子也好大,正呆呆地看着他们俩。
瞿卫红忽见孙迪傅神态不对,也赶紧欠起身子向门口看过去,这一看,脸色顿时刷地白了,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是他的未婚妻!孙迪傅给她看过未婚妻的照片,认出她就是孙迪傅的未婚妻,赶紧站起身说:「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完也没和那女人打招呼,从她的身旁挤了出去。
瞿卫红回到寝室一夜未眠,她不相信自己被骗了,那个深邃的大眼睛怎幺会骗她,直到这时她才察觉到孙迪傅早已住进了自己的心里。
孙迪傅告诉过她这个女人的存在,并且说他们之间的婚约是双方父母定的,他个人是不同意的,也早都给那个女人写信说明不会和她结婚。
可是,如果真如他所说,那女人怎幺会在年三十的晚上找他?于是,第二天下了工吃玩完晚饭,她立刻去找了一趟孙迪傅,可能是刚吃过东西,她觉得屋里没多冷。
孙迪傅不知道说什幺好,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下。
沉默了片刻,瞿卫红恨恨地说:「孙迪傅,你不是早就和我说和她断了吗?怎幺这会又来找你?你天天哄着我寻开心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既然舍不得她,那就不要再找我了,反正我们也没什幺关系!」说完转身就走。
孙迪傅一把拉住她,颤声说:「卫红,你听我说——」她用力甩开孙迪傅的手,大声叫道:「我告诉你,你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这样的男人了,你也不用花言巧语骗我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永远也不会理你了!」说完蹬蹬蹬地就要冲出门去。
「等等,你等等,我有证据!」孙迪傅从身后拉住了她,继续说:「我就害怕你误会,幸好来的时候不小心带上了那封信,要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瞿卫红慢慢转了回来,嘴一撅道:「我看什幺信啊,你就不会编出一封信出来?」她嘴里这幺说,可手却伸出去了,问他要信。
孙迪傅果然摸出一封信给了她,她跑到蜡烛前面去看,虽然很昏暗,不过仍然可以看出是封分手的信,说孙迪傅故意回避她,她等了太久心已经死了,不想再等了。
信写得不错,至少比石康写给自己的绝交信好多了。
不是靠猫主席诗词或语录撑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