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至少两年内,成熟与否等评语,对我而言可说是无关痛痒。
为了加深自己的信念,我还自言自语道:「火焰散发出的温度,会让我觉得很暖和。
而那摇曳的火光,也能够为底下带来不少点缀效果。
」虽然真正到了冬天,我比较需要的应该是热水袋。
且仓库里头没剩多少灯油,这种灯火浪漫大概最多只够我玩两天。
我叠高的书堆倒还稳固,不会砸到它,我要小心的是那团到处跑的东西。
这里多的是纸,火势一但蔓延开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图书室里的书籍涵盖各国语言,所幸多数都是英文和俄文,而这两种语言正好又是我最擅长的。
这或许也表示凡诺若不是来自英语系国家,就是来自俄语系国家。
不少书的装祯十分讲究,除使用相当高级的牛皮外,连封面和书背镶有贵金属。
我还看到一些手抄本,从纸张的颜色看来,极有可能是古董。
除了无可避免的泛黄外,这些书大部分的保存情况都相当良好;既无虫蛀,也无发霉或过分日晒的痕迹,闻起来也只有纸张的香气。
只要懂得门路,这样的精装书随便卖出挤本,得到的金钱可能足以供应一个中下阶层的家庭吃上好一阵子。
了解到这一点后,我有好几天在刚开始翻书时,前脚的动作总是战战兢兢的。
一些较有些年代的书,使用的辞彙也较为古老。
所幸书架上也有不少讲述古典用语的辞典,所以基本上还是难不倒我。
凡诺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赋予我知识这方面他也是表现得极为大方。
这让我在感谢他的同时,也更确信他无法忍受笨蛋。
至於构成我的人类材料──他或她的详细资讯到底是如何──,我决定以后要调查个清楚或许凡诺之所以要我离开研究室,就是希望我在这间图书室里能好好充实自己。
以免被他抛弃,我想,好像不该这么悲观。
我也不会再认为他要消灭我,因为我开始相信,他对我有些期待。
尽管先前见识过凡诺的态度,我脑中还是浮现一些天真的念头:像是他其实非常喜欢我,或至少非常需要我。
我希望他是个温柔的人,尽管目前的资讯都显示,冷酷才比较有可能是他的核心特质。
然而,在长时间的阅读过程中,我也发现另一件事。
这事虽然细微,但真的令我感到有些遗憾。
虽然,我脑中拥有不少知识,而我却没有学习这些知识时的记忆。
起初,我觉得这种心里会在短时间内疚消失。
但过不到几天,我就开始因为脑中的匮乏感,而开始会觉得有点反胃。
这些影响我抉择的资讯,在我脑中佔据这么大的一部分,却好像有一大堆都缺少轮廓、色彩、温度和动态。
我闭上眼睛,说:「所以,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婴儿,脑中的讯息也会比我有『质感』吗?」理解到这一点,使我变得很难欣赏自己的头脑,也很难不羨慕那些从零开始学起的人;后者的学习过程也许辛苦,但至少在感受上是极为丰富的。
这应该是第一次,我对人类感到非常羨慕。
过差不多两天,我确定自己对什么样的书有兴趣。
为了解人类,我是该从历史、地理开始学起。
但更合我的胃口,却是神话、园艺以及绘画。
后几种书的插图比较丰富,内容也比较有感情,我想,艺术评论多数都极为主观,但这类主观论述本身也相当具有趣味。
看那些争论、批判和拥护的段落,特别能让我打发时间。
虽然新知的质感怎样都比不上更实际的经验,但大致上算是可以接受。
而在累积新知的同时,我脑中的旧知识也开始活泼化,这尤其让我感到兴奋。
最让我惊讶的是,我不需要吃饭,一天也只要睡大概二到四个小时。
我也需要排泄,而不仅次数不频繁,方法也和一般生物很不一样。
凡诺会准备一个鲜红色的软嫩肉块,让我的其中两只脚碰触。
肉块的表面没有什么纹路,似乎和图书室里的那团东西有血缘关系。
不要五秒,我体内的废物都会通过那两条腿,进到那个光滑的肉块里。
像这样的过程,我一天最多进行两次。
在这过程之后,我会觉得很舒畅,除了感到渴之外。
我不用吞下固态食物,只需要喝水。
而在我的一次请求后,凡诺准许我带一瓶水和碗到底下。
他甚至允许我奢侈一点,用研究室内的炉子泡一壶茶。
这让我开始喜欢他,尽管他答应时,语气和表情也开始透着点不耐烦。
这一个月,凡诺的研究似乎是进展到最重要的阶段,所以我有相当多的自由时间。
我常常图书室里耗掉大半天,晚上乾脆就睡在图书室里。
这底下不是很暖和,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受凉。
虽然我讨厌寒冷,而这好像只是心里上的不适远多过於生理上的。
所以即使到了冬天,我可能也完全不需要调整身体。
这和我原先预料的不同;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把油灯收起来,只是变得更节制点亮它。
这段期间,我也一直观察凡诺。
他几乎不外出,好像也真的完全不需要睡觉。
他一天只上一次厕所,每次最多只耗费五分钟,而过程中没有任何声音和味道。
没人寄信给他,也没有多少人来拜访他。
教会的人会过来通知相关活动,或者直接拿箱子、要求捐献。
一些觉得他十分可疑的人,也会试着打探;而有不少人自己也是鬼鬼祟祟的,所以不见得是邻居或警察,我猜,之中或许有不少就是小偷,想再行窃前先观察情况。
而神奇的是,这些人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