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感到高兴,丝比泥要激动多了。
也是因为外型的缘故,明晓得。
丝大概以为,明身为人类,就算能接受身上佈满甲壳的泠,也很难接受犬科动物外型的蜜;前者是异形,后者则是人类自古以来的夥伴。
丝与泥十指相扣,前者好像随时要跳起来似的。
她一直笑,但没说话。
是高兴到说不出话来。
她的表情当然是惊喜,对明充满讚美之情,但之中,也有些複杂的感觉,因为蜜也是个複杂的人。
即使明可以接受蜜,而蜜为了一族全体,也必定会接受明,但她曾有过爱人。
她内心接受明的部分,要限制在多小范围内,才不会太对不起自己的爱人。
明对此很好奇,是一定的,但又不好去想像,更不好去问。
丝生起气来还会让她觉得有些可爱,蜜生起气来,应该只会让她感到可怕。
而居然说犬科动物外型的蜜合她胃口,实在是相当大胆。
明明说「可以接受」就好了,一点矜持也没有,明想,羞得低下头,一个人独自想像和实际说出来是有很大差异的。
还没跟丝说过,自己曾幻想过与狗性交一事。
丝听了应该会更兴奋,明想,而要是给妈知道,妈一定会想,是怀她的时候吃错什么了吗?明想,绝不会让她知道的。
明闭紧双唇,满脸通红。
注意到明的烦恼,丝和泥伸出触手,摸着她的头。
「那,泠呢?」丝问。
明先前已经谈论过他,丝显然还觉得不够详细。
泥一脸期待,她晓得明对泠的态度。
「他也很可爱,我还强拉他摸我的胸部。
」明说,伸出双手,大致比出自己当时的动作,「他揉得很小力,几乎是完全没在动。
我希望他能再更大胆一点。
」丝双臂交叉,摸着手肘,说:「可他身上,有不少刺──」「我不怕。
」明马上说:「唯一令我困扰的是,除了他两腿间的触手外,要舔他哪里,才能带给他足够的刺激感。
」这真的是一大难题,泠连覆盖在关节上的软膜,看起来也是离神经很远的样子。
泥说:「到时候再问他吧。
」有关如何刺激泠的问题,连泥也无解。
明以为,丝在听到她说出这些话后,会再次高兴到快要跳起来。
然而,丝的表情却很沉重。
丝好像仍以为,明是在逞强,说接受泠,是装出来的。
明感到有些不耐烦,丝应该更加相信她,也该对自己的同伴更有自信。
也许,明想,一点缺少羞耻心的宣言,能把她们的迟疑减到最低。
与先前要泥带路时类似,现在,明握着拳头,说:「我会成为你们的喂养者,我想和你们每个人做。
最后,我会把你们全都抱在怀里。
」这可是有计算过的,将「把你们全都抱在怀里」放在「想和每你们每个人做」之后,对整个句子有一定程度的修饰效果,让下流的感觉不会太多;应该吧,明想,皱一下眉头。
其实,她不那么确定,由此可见,她只是想展现气势而已。
丝没再说什么,和泥一样。
此时,她们都以相当平静的表情来面对。
眼前这位年轻,身体还未停止发育的人类,竟然愿意成为喂养者。
她看来一点也不勉强。
她也不计较自己在童贞等方面的损失,这是多么的伟大、难得,或该说:不可思议!对丝来说,就好像置身在童话故事一般。
将近两世纪的时间,她们都生活在缺少能量的艰苦环境中。
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不抱持太大希望、不去编织过分美好的梦想,因为那不切实际。
而如今,所有的美梦看来都已成真,还远超出他们的基本需求。
泥闭上眼睛,明,这个曾被她粗暴对待的女孩,现在已经耀眼得令她无法直视。
若只说声谢谢,显然不够,而欢呼或鼓掌感觉又太轻浮了;言语或非言语,都难以表达泥此时的情绪,似乎什么样的表示感觉都很多余。
事实上,泥此时最想做的,是躺在地上,使劲的大笑与打滚。
只是为了顾及形象,她没这么做。
泠主要是哪些部位有刺,明正试着回忆。
这时,丝说:「我几乎没法思考。
当然我很高兴、很感动,只是这种节奏,太快了。
我发现,自己竟然没做好心里准备。
」的确,明同意,她们的相处时间都还没过一个礼拜呢。
听到丝这么说,泥会不会有些不满?明想,看着泥,而泥的表情看来还好。
「但──」泥说,闭着眼睛,「这种节奏才是最理想的,不是吗?」她可能是在暗示,有触手生物不能再等了。
不会是蜜或泠,明想,她们的情况还好。
主要是露,虽然丝和蜜对她有很多意见,但身为家人、同伴,还是不希望她死的。
她们全都长时间缺少能量灌溉,而能传输能量的触手生物已经死去。
所以,明非得要和他们每个人都做过一次才行。
一开始就是这么计画的,明想,这不会太困难。
「可是姊姊。
」丝说,双手在肚子下握紧,「走到这一步,你不会有种感觉──我也不确定该怎么说,但我却突然觉得,我们好像做错什么事似的。
当然,能够拯救全族,我们是该感到高兴,不过──」丝看了下明,说:「对明真的好吗?」丝低下头,两手十指相触。
在这几秒内,他的掌心一下贴合,一下分开。
泥握紧拳头,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她差点忘了,自己也曾在意过这种事。
在明和另外三只触手生物见面前,泥也说过类似的话;虽晓得丝的感觉,但对於自己先前也和明说过些什么,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