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吴征一路奔到这里,口干舌燥,抓了把嫩叶将叶片上的雨水吮吸干净,又抓了一把揉湿了手,在脸上抹了抹。
“行囊里有水。
”
“所剩不多,后面还不知道要碰到多少麻烦,留着你喝。
”
“你……”栾采晴待要劝时,见吴征刚抹了一把雨珠的脸上冒出蒸蒸白气,可见这一路上他为自己驱寒,又要集中精力施展轻功赶路,内力运转不停。
于是栾采晴张开樱口,伸出半截红润的丁香在唇边一卷,也将落在面颊的雨珠卷进嘴里道:“我有水喝,用不着。
”
吴征一皱眉,道:“栾仙子今日怎地这般调皮?像个老跟人置气的女娃儿。
”
“你的意思,是从前觉得我是老女人了?”
“呵呵,当然没有。
不过是想你一个二十二岁的青春少女,别做些十三四岁女娃儿做的事情罢了。
”吴征取出水囊强自喂在栾采晴嘴里,看她双眸猛地瞪大,一双眉毛扬了起来。
那双眉像两尾浮在水面上的黑羽,清丽动人得让她眼角边一丝极淡极细的纹路都像温柔的水纹。
至于她的本能地含住水囊口,更显万分的旖旎。
吴征不敢再看,取回水囊道:“又耽搁了一会,我们继续赶路。
”
“嘻嘻,小嘴还真甜,你家里那么些娘子都是被你这样骗去的?”
向前行了里许地又遇见一处暗哨绕不过去,吴征依旧放下栾采晴。
这一回解决得毫不费力,吴征猫着腰借着草丛掩护,先报了暗语靠近之后,干脆利落地将暗哨们除掉。
此后依样画葫芦,连破三道暗哨,眼看着就要走到林子尽头,树木的缝隙之间,已能看见前方的山道。
“别放下我,带我过去。
”
“怎么?”吴征一愣。
前方只剩下一道暗哨便可出林,硬冲过去可不是最好的办法。
“没工夫多解释,你信我的。
直接和他们动手,这里没有陷阱,也不要怕他们示警!要快!”栾采晴抿抿唇略有些紧张道:“你一路上想的事情太多,我只需想一件事,你没我想得透彻。
”
“好!”
吴征一口应下,果然依言横抱着栾采晴,看清了前方的地形,先说了声暗语不待答话,便从草丛里窜了前去。
暗语刚出口,前方便砰地一声放起一束焰火,接着一大蓬暗器便向吴征发出声音的地方打来。
“幸亏你见机得快。
”吴征赞了一声,也立时明了。
后面几处暗哨被他拔了必然被发现,前方却始终没有动静,统筹调度这片林子暗哨的首领精明得很,怕惊动了吴征躲藏起来,更加难以搜寻。
同时也在暗中下令更改了联络密语,但有还在说老密语的立刻发信。
这里信号一发,立刻便有大批人马合围,说不准吴征就来不及回去接应栾采晴。
以吴征的性格必不肯独自逃走,反添麻烦。
“别废话了,快把他们杀了!不不不,直接冲过去!”
“正合我意。
”吴征喊完话便施展绝顶轻功,如移形换影,那一蓬暗器自然落了空。
他也不走地面,双手横抱一人,双腿像黏在树干上一样如履平地,几个起落便跃过这处岗哨,冲出山林,足不沾地般向山道奔去。
“前方定有高手拦截!”
“你忍一忍。
”吴征在山道上飞奔不停,身后的山林里不断有人窜出远远追赶,却越追越远:“这座山什么路线?”
“转两个山弯道路就会变窄,到了再改路线。
”栾采晴急道:“注意脚下,会不会挡着你?”
“额……真的有一点点……”美妇胸前那膨胀高耸的山峦起伏难定,视线不自觉地想躲,偏偏又大得躲不开……
“你……大笨蛋……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
“不是我计较啊……”吴征万分羞涩,像个处子一样害羞道:“这是本能,本能懂么?”
吴征连冲两步,忽然面色大变矮身一倒。
他全力施展轻功行进如箭,这一倒竟不能完全停下,而是顺势往地上一躺,脚一蹬滑行数尺,又反手一拍地面腾地飞起。
恰在此时,阴云密布中忽然降下一道惊雷,照亮了渐渐昏暗的天地。
此时栾采晴才看清山道两旁的树木之间拉着几根极细又透明的银丝。
吴征矮身正从银丝间的缝隙穿了过去。
而就在他拍地而起的地方,地面忽然松动,十余柄黑黝黝的尖刀从地下刺了出来!
险过剃头,但还不是终局。
道旁的草丛里伸出一杆银枪,朝身在半空的两人刺来。
这一枪竟似有天地之威,简练,迅速,绝无半点花巧,不管前方是块烂棉絮还是铜墙铁壁,都会被这一枪刺穿!持枪的人,仿佛一生都在练这一枪!栾采晴只觉她全盛之时去接这一枪也末必能接的下来。
吴征变了脸色并非大惊失色,而是从色迷于眼变得镇定而凝重。
枪如毒龙出洞,拿捏的时机恰到好处,好到换了他来使这杆枪,也会在同样的时机下出手。
雪亮的枪尖倒映着雷光!吴征一手倒提长刀托着栾采晴腋下,一手抓向枪尖后的红缨。
红缨漫舞,像血色飞扬。
势不可挡的枪势在红缨被收拢抓紧之时顿止。
持枪的大汉满脸惊骇,他不敢想象穷一生之功修炼
的一枪,在最好的时机刺出,这一枪已是他毕生的巅峰一枪,简练到了极致,威力也发挥到了极致。
可是这一枪居然同样被人用最简练,也最野蛮的方式破去。
这一枪已穷尽了他所有的功力,气力,甚至是精神!这一枪无论中与不中,他都会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