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之没话找话:“怎么不租好的。”
“这里都要两千五。”
她感觉出境境虽然帮忙,但很不想被那个男生算人情债,最后还是自己租的房子。
友谊也需要有心维持,但比和他谈恋爱简单太多。
反正留不留合同,他都能马上找过来。
他不能再问为什么不回家,他理解一个中国女孩二十岁才敢有的叛逆。停一停,轻声说:“把卡绑回去。”
虽然她身上有钱。他锁了她的储蓄卡。
一一转过脸:“你在命令我?”
他被呛到,默然不语。
“我爸的事,”他低了下眼睛,“为什么不问我。”
“问了就能改变吗。”商忆心思开始打飘,“其实你妈妈那次见我,也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
“好好读书。”她翻过一页,“她也觉得男人不可靠。”
全是拖后腿的。季允之不吭声了。
“你真的好偏执。”
她轻声问:“打死不分手,是吗?”
“嗯。”
反正她马上就要走了。
“你一直都这种性格吗?”商忆将书放到一边,平心静气。
“嗯。”
他想一想不对,否认:“只对你这样过。”
换她不置可否。
他小心揽过她,见她没有抵触,才放心抱在怀里:“一一。”
她低低嗯一声。
“……我想你。”他的声音更低,“我一直在想你。睡不着觉。”
好想。想起有一段时间,她粘他粘到一进夜晚就根本分不开,双腿分在他腰侧坐着,整个人扒在他肩颈里,软软撒娇。他不得不抬手,越过她的脊背看手机。
想回到这样的夜晚。
她呆呆听着。
他忽然动了,一只手将她的膝弯抱起来,横过腰腹,另一只手将她的肩背整个挽在怀里,低头看她:“不分手。”
好像过于强硬。于是补充:“好吗?”
她垂着眼睛。
“一一,”他吻一吻她的额头,“离开我,你也会没办法生活的。”
商忆扯唇笑了一笑。
看吧。
“以后我会改。”他观察她的脸色,“你想做什么,告诉我。”
她还是游模样,心思一点都不在他身上。他皱一皱眉,又吻到眉心:“一一。”
“想要什么?”
“……想要自由。”她慢慢开口,“想先分开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季允之抿唇。他就不该问的。
“……我之前真的没觉得你有这么喜欢我。你总是不理我。”她低头揪手指,“你是不是受不了秩序被我破坏?”
他在心里叹口气,转头再次望向窗外。
她太缺安全感了。
真的太缺了。
其实理性上连他自己都已经认为,还是分开一段时间更好。她不开心。
但他舍不得。他没有把她揪回家妥善安放,已经是克制结果了。
他忽然问:“如果不是你家人需要我……”
她也不得不用他的钱。这些都是客观事实。她暂时赚不出来,怎么努力都来不及。
所以又不敢闹到彻底分崩离析那一步。
他想到这些,都替猫猫感到疲倦。
却被她打断:“我是真心爱你的。”
他愣一愣,不敢相信还能听见这样的表白。
她笑一笑。
他的警惕瞬间放松了。也是,也是,她当然是很爱他的。
闹脾气没关系。总之不放手就对了。
他抱着她躺下,力度重到她几近喘不过气。
势必按穿她的拥抱,但没有萌生任何性欲望。
接下来的新年假期,他仿佛试探成功。开始回到两只碗两双筷子,偶尔她会抬起头,向他浅浅笑一笑。
夜间他不能轻举妄动,但总是抱到她不得不去推,小声说:喘不过气。
他的警惕彻底松懈。
但忽然又人去楼空。
他给她打电话,到第七个才被接起来,伴随行李箱的滚动声音。
她曾经贴近给他听,羞涩转达他她正在出发寻找他的路上;他能想象她趴下去时,傻里傻气的模样。
现在她用回自己那个破烂行李箱,不需要这样做,就让他获悉告别。
“你当成最寻常的……那种分开。”他心爱的一一和他心平气和地说,“各方面不合适那种。如果发到网上,网友都会建议分开的。这很常见。真的。”
她低声说:“找一个真正适合你的女孩吧。”
之后再次把他拉黑。
季允之定位她以前家的地址,路上想起某些“社交礼仪”,走进药房询问医嘱,挑选补品。
他以前反问过她为什么要遵守,但现在也意识到,遵守有时是一种心甘情愿。
面无表情等红绿灯时只是在想,他想锁死她,其实还有很多手段。
这一次,体谅她好像没有什么用处,柔情也没有什么效果。
她就是铁了心想分开。没有什么其他目的。
他快要忍不下去了,身体深处被成功社会化表象所掩藏的最后一点阴暗又在缓慢涌动。
他第一次见到她,就想收藏她。
理论上人应该相信第一直觉,但她总是默默落泪,他心软了,于是耐心配合她想要的爱情故事,也不介意精心设计女孩所偏爱的情节。
如果她喜欢,他是真的还可以复刻无数次,并且保证每一次都让她感动又惊喜。他对南极都很熟悉,他发誓以她的性格,整个地球最喜欢那里。
她的心脏会被原始的震撼情感充斥。之后在狂风骤雨的海峡和鬼斧工的冰川里,越来越发觉,她就只能抱紧他,睁大眼睛。
如果她需要,他是真的可以让她一辈子都活在盛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