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脚下的飞剑便啸出一声剑鸣,很快就消失在了点苍派的群山之间。
群山之上,罡风烈烈,少年有些意气风发,他有些明白掌门的用意,但他也想趁这次下山回乡看看自己的父母和阿姐了,少小离家三年未归,稚气尚未完全脱去的他此刻对家的思念分外强烈。
赶紧了结听涛山那里的事情吧,这样就可以早一些回去见到父母和阿姐了。
脚下的跃麟再一次的加速了,两个时辰后,远处河海交汇的听涛山已隐隐约约露出了山尖尖,少年稍有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找个了无人的郊道上落下,将跃麟插入了剑鞘。
既然是去调查,那当然不能引人注目的御剑到听涛山下的镇子上了,那样岂不是在明摆着告诉闹事的妖人,正道有人来抓你了,引起她的警觉性就不好了。再者,长时间的御剑也使得他有些疲倦,希望找个地方稍作歇息。
冷轩站在郊道上等了一会儿,便见右后方来了一支队伍,中间是数量满载的马车,头尾都有好几个骑马挎刀的汉子,似乎是一个商队,他赶忙迎上去,不好意思的笑道:“诸位大哥,请问你们可是去往听涛山脚下的菱湾镇?”
为首的汉子远远望见了冷轩,朝后一抬手,车队顿时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道:“你这小娃娃又是何人,别挡老子的道,快让开!”
冷轩灵机一动,一抱拳,“小道是青云观的出家子弟,这番是回菱湾镇省亲的,顺便断绝凡尘,奈何路途遥远,实在走不动了,这才向各位大哥求助,若是各位能将我送到菱湾镇,在下必有酬谢。”说着,从胸口里掏出了几粒碎银。
青云观乃是凡间数一数二的道教势力,而点苍派的服饰跟道教之人又有些相似,此刻也只能拿青云观搪塞一下了。
为首的汉子仔细瞧了瞧拦路的少年,嘿,十三四岁的模样,细皮子嫩肉的,这小脸俊俏的说是女人都有人信,而且自己这么多人戴上他一个又无妨,赚些外快也是极好的,至于冷轩身上的配剑,汉子直接忽略掉了,现在的道士有几个不拿个剑当摆设的。
“前方出了什么事,怎么不走了?”身后的一间马车内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
“嗐,
少东家,没什么事,我们这就走。“汉子朝后大声吆喝了一句,又对着冷轩拍拍自己身后空余的马背道:”行吧,上来吧,我和你共乘一匹马。更多小说 LTXSDZ.COM”
什么,共乘一匹马?这汉子一看身上就好几天没洗,穿着身上的背心都泛黄了,更别提他胯下的畜生了,就这样还让我做上去?见冷轩有所迟疑,汉子不耐烦的喊道:“你到底来不来啊,不来别挡道!”
算了,忍一时罢。
冷轩大步跑过去,将几粒碎银塞给跟他说话的汉子,男人顺势揪着他的小嫩胳膊往后一甩,将冷轩扔到了马背上。
数天没洗的汗臭味和烟味伴随着风儿,不断的侵袭着冷轩的大脑,这个十四岁的少年从小养尊处优,在点苍派更是只闻仙灵之气,哪里闻到过如此的臭味,一时间脑子都被搅得晕乎乎的,紧小的嗓子咽更是直泛恶心。
身前的大汉扭头看到身后的小道士一副头晕目眩的样子,粗俗的咧嘴大笑起来,而冷轩拼命忍住下马的欲望,在心中默念清心咒,把这当做修行的磨炼。
终于,将近黄昏时分,大汉用肩膀撞醒了身后的少年,“喂,小道士,到你的菱湾镇了,给老子下去吧。”
冷轩铁青着脸,向大汉道了声谢,翻身下马,头也不回的走进菱湾镇。
既然装成了青云观的弟子,就不能坏了人家的礼数,青云门人最讲繁文缛节实乃江湖人皆知的事情。
黄昏时分,菱湾镇的夜灯已经亮起来了,冷轩百无聊赖的走在街道上,两边尽是些客栈,酒楼什么的,久居在山上,冷轩对着这人间烟火已经没有了多少兴趣,他从路边的小贩手里买了几个馅饼,便随意找了个客栈住下了。
丑时三刻,坐在床上冥想的冷轩突然感受到窗外的街道上有一个步履摇晃的男人敲开了客栈对面的小面馆的门。
怪,这才是凌晨,竟然有人这时候吃面?不对,接下来的声音,像是夫妻之间琐碎的争吵,还没等冷轩反应过来,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妇人的尖叫,他猛地从床上蹦起来,抄起一旁的跃麟,从窗户处直接翻身下楼。
只见面馆门前跪着一个嘤嘤哭泣的中年妇人,她旁边倒着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冷轩眼一扫,却发现他身上阳气尽失,已经没有气了,这定是有妖人作怪。
冷轩皱眉,没想到这祸害人元阳的妖精竟如此猖狂,他刚到出事的菱湾镇便亲眼目睹了悲剧的发生。
“这位夫人,他怎么了?”冷轩盯着地上的男人问道。
似是被突兀出现的冷轩吓的魂丢了,妇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冷轩没办法,双手握住妇人的肩膀,黑白分明的瞳仁紧紧盯着妇人无的双眸,嘴里默念九天沧仪回魂大法,这本是修道之人用来稳固元之用的,但此刻暂且一试。
乌黑的旋涡在冷轩的眼眸中浮现,妇人慢慢回过,又哇的哭出声来,冷轩顿觉头大,他只能嗬斥道:“他是你的丈夫罢,你若不想他白死,就赶紧把他这几天干过什么事都交代出来,我可以帮你追查真凶。”
此话却是有效,妇人嘤嘤的止住哭声,冷轩身上酷似道袍的修服让她一时间没发现质问她的仅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她啼道:“这位道爷,您一定要帮农妇报仇啊,我,我也不知道最近老头子怎么了,这几天一到黄昏就和他新交的朋友喝酒去了,每次都这个点回来,昨天我跟他说了,要是再半夜回家的话,这夫妻不做也罢,这可是气话呀,哪曾想,哪曾想他真就离我而去了啊,呜呜呜。”
“他的朋友是谁?住哪?”
“呜呜呜,好像听老头子说,叫那个横影好像是。他住哪我也不清楚,”妇人抽泣了两下,又道:“但每次老头子出门都往南直走,看样子走了很远,我一个妇人,又不好上去跟踪丈夫,只能远远的瞧着。”
冷轩听罢,立刻施展轻功,跃上旁边的屋顶,朝着南边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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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湾镇新开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