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复活你的一个工具!怎么可能和你一样!”
“那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不也是您效忠于陛下的工具?”他歪头问。
戚威瑜像是被一泼冷水浇透:“你说什么……”
“您好像以为我不知道?母亲,我什么都调查清楚了。”关玉麟的声音很冷,非常冷。
“您想怎样使用我,都无所谓,但是,阿姐不行。”
“我绝不会让你们把她献给皇家,献给你的陛下。”
戚威瑜这下再也说不出话。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
任何人都不能把她从我身边掳走。
日日夜夜,他守在阿姐屋前,疯魔般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却是等来了另一道圣旨。
“回去?”关玉秀撂下笔,不确定的问。
“西沙最近隐隐有些动作。事态紧急。赐了我官衔,让我随父亲他们回去守关。”关玉麟极快的将事情说完,一字一句的强调:“阿姐,你也随我回去。”
虽然不知这道圣旨和那日的剖白是否有关,却是带着阿姐离开瑞京的好机会。
关玉秀微笑看着他。
“母亲怎么说?”
关玉麟顿了顿,焦躁道:“他们会同意的。”
关玉秀皱了下眉,若有所思:“不,我不跟你们回去。”
只这一句,就让他的血凉了一半。
“……为什么?”
关玉麟好不容易才从嗓子里挤出声音。
“阿姐,你不明白,你留在这会有危险。”
“父亲母亲不会让我去的。”阿姐态从容的看着他。
“我们是最忠心护国的关氏。我需要留下,当好安心符。”
这话此时听起来极其刺耳,讽刺至极。
“那你就偷跟着我走。”关玉麟拉过关玉秀的手。
“玉麟……”
“别废话。跟我走。”
他从来没对关玉秀用这种语气说出过这种话,从那怔愣的双眼中,倒映出了他此时扭曲冰冷的情。
“你就是不愿意,折了你的腿我也要把你带去。”
他的语气化作了冷厉的刀。
关玉秀眯起眼,突然一口狠咬住了玉麟钳制住她的手。
关玉麟吃痛的放手。
关玉秀飞快的往后跳起,缩到了自己的铺内最深处。
“阿姐。”关玉麟听到自己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
仿佛非人般的摒弃了情绪。
他一步步靠近,俯身,伸手。
而后硬拉着少女的脚腕将她从深处拽了出来,压着她的肩膀俯身上去。
“阿姐,你根本不懂。”
他直视着少女湖水般清透的眼。怜惜的用手指蜷起一缕发丝。
柔弱的,无力的,不可或缺的。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你离不开我。”他冷漠的嗓音中终于带了丝癫狂的情绪。
他用手指抚过与他近乎一模一样的眉眼,脸颊,淡红的唇。
这就该是他的。
凭什么不能跟他一起?
什么成亲,私奔,朋友。那些人算什么?
只有他和阿姐才是世界上最为亲近的血肉相连的人。
从小到大,一直是他保护她。
阿姐也总是跟他他身边,不停的说最喜欢玉麟。
可事到如今她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不愿意跟他走。
但那晚她却想去找尚棠。
尚棠。
“是因为尚棠?”他居高临下,一眨不眨的看着苍白如瓷的人偶问。
“所以你不愿意走。是想着尚棠。”
于是人偶有了表情。
那是一种……迷惘。而后豁然。
没有血色的嘴一张一合,喃喃自问道:“……是吗?”
少女复又自己回答:“嗯。可能是吧。”
“阿姐!”关玉麟实在忍不住,低吼起来。
“她抛弃了你!去和沉临渊成亲了!你怎么还想着她!”
“不知道。”关玉秀的声音罕见的带了些低迷,喃喃着。
“尚棠在想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
“她不喜欢沉临渊,可那天在湖边,却看上去那么的……”
“阿姐。”关玉麟叫她。
“她怎么会那么伤心呢。”关玉秀恍然不觉,低喃。
“尚棠她到底……”
“阿姐!!”关玉麟用力的掐住她的肩膀。
“你怎么……”关玉麟咬紧牙关,冷厉的情趋于崩溃,嗓音也带上了哽咽:“不看我了?”
“满口都是尚棠尚棠的,她走了。我不是在么!”
他强行把关玉秀的脸掰向自己。
关玉秀这才回过,望着他,露出了笑容,伸出手,满足的抱住他。
“啊,玉麟。是啊,你在。”
鼻间满怀少女的幽香。关玉麟放下防备,尽情沉溺于少女柔软的怀抱。
“可是你想带我走,”头顶传来缥缈的低语:“也是为了把阿姐关起来吗?”
关玉麟僵住了。
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
“就算不这么做,我也不会跑的。安心。”
关玉秀一下下的抚摸着他的发顶。
“安心吧。玉麟。我永远都不会跑。”
关玉麟抬起眼,就看到关玉秀用那双平静的、平和的、晶莹剔透到近乎空洞的幽绿色眼珠望着他笑。
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才不像爹娘一样。
我没有把阿姐当成工具。
我是为了你……
关玉麟视线落到自己掐紧少女肩头的手指上。
我真的是为了阿姐好,才做这些的吗?
他忽然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