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也总是往后退了一步,亲他的鬓角,将他全部迎入自己的身体里。
或许年轻即是关键。
因为梅知年纪小,所以格外诱人。无论是体力还是容貌,都好过其他枕边人太多太多。而且梅知自己没什么清高,她也不必太过担忧,怕自己成了公子羞愧的理由。
但行昭也年轻过,关以桑与他成婚时,行昭也就是梅照水现在的年纪。然而,只有她和梅知在一起的时候,才是非常愿意做这事的。
……和梅知在一起的时候。
怀中年轻的身体,每一寸都让人流连忘返,一时一刻也不敢松手。
关以桑此生从未体验过这样莽撞的青春,现在也早就不再年轻。少年忘情的横冲直撞,很难说真的有多少鲜活的快感,但是与他做事本身就足够愉悦。她沉溺于梅知的沉溺中,只是看见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就能感受到腹内汹涌的暖流。
当她与梅知两相依偎,呼吸中带着他肌肤的香气时,那感觉可比床事令人满足得多——
也是在这个时候,关以桑才终于理解了话本传中那些千年老妖精,明白她们为何一定要偷入年轻少爷的闺房,才能制成青春常驻的良药。
饶是她年纪稍长,跟不上青年无边的精力,气喘吁吁之余,也要挣扎着去亲吻情人微湿的鬓角。
「唔……」
反而是那位年轻人不懂收放,挥洒完了刚好接近无限的气力,只是瘫在床上,微微喘气,连眼睛都没法抬一下。
「好歹先冲了澡。」关以桑劝他。
梅知费力地点头,甩下额头上的薄汗,可是一歪头又睡过去了。
「真是的……」
关以桑为他简单擦了擦汗,无奈地摇摇头。
「让他先睡一会儿,」她向佣人吩咐,「热水继续烧着,别着凉了。」
多蹑耳根通红,「大人呢?」
「把书房收拾收拾,先凑合一晚吧。」
后来自然是凑合了很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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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家不是连绵百年的世家,府内用人也简单。除去林行昭陪嫁的几家老奴,连同管家在内的其他仆从,皆是对关以桑忠心耿耿。
梅知在府内的地位,这些人摸不清确数,却能闻着关以桑的态度。
就连姓林的那几位主管,明白了本家在关以桑眼里的地位,纵是依然对男主人有些偏心,明面上也周全了梅知作为左郎君的礼数。
从前关林二人同心,林家来的仆人对关以桑也是尽心尽力,帮她建了高官阔吏的脸面,故而她不曾提防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对梅知的礼貌之后,又隐藏着多少不服气。
她那时候是真的没有在意。
不过后来林主管一些动作,在当时谁都意料不到。就算那位精通人情世故的妹妹当时碰巧在她身边,察觉不对做了提点,关以桑也没有心思分去平衡这些家仆的愤懑。
彼时,她唯一担心的只有三个孩子对梅知的看法。
两位少爷自然不用花费什么额外的功夫。林行昭本来更关注女儿,这两年来,梅知早就占据了他们生活中父亲的位置。知道梅知「将要扶正」,表现得倒是比母亲还要殷勤。
至于关纨……
她对梅知的敌意,想来两分是对亲夫的偏心,一份是母亲分心的嫉妒,剩下七分都是多嘴用人们的挑拨离间——基本都和梅知本人无关。
正因如此,梅知本人再如何讨好关纨,小姐也总是板着脸,一点儿笑容都不肯给这位小爹。
「原来还是喜欢我的。」梅知懊恼地向关以桑抱怨,「大小姐是这样态度,林郎主肯——」
「——是二小姐。」关以桑罕见地打断了梅知的话。
关纨是本系同辈里年纪最长的女儿,也是关以桑唯一的继承人,人人都称她为「关大小姐」。
但她是关以桑的第二个女儿。
「对不起,我……」梅知的脸立马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却想不出该说的话。
关以桑也没有接话解围的意思,低头在书桌上写字,将梅知晾在一边。过了许久,等西洋钟准时吐出了口中的杜鹃,她才终于从书桌边上起身。
「夫人……」
梅知赶忙迎上去,然而她却没接过梅知的手,转而拎起了已经挂好的披风。
心虚的少年自然是殷勤地服侍,因为紧张手忙脚乱,还得到了关以桑安慰的拍肩。
只是……
「你先睡吧。」她半张脸沉在火烛照不见的黑夜里,「我去看看纨纨。」
迎着冷风,独身一人消失在了回廊的尽头。
「郎君不陪着大人吗?」多蹑问,「我跟着大人三十年,也算看着大小姐长大的……您该去陪着才是。」
梅知对这位老前辈怀抱尊重,没多想便点了点头。挽起灯笼飞快追了几步,远远望着关以桑落寞的背影,忽然间又停下了脚步。
她是要人陪……
只是自己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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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以桑没有计较梅知的「无心之失」,次日顶着泛红的眼角回了房,之后便再也没有提及那晚。
唯一稍微沾边的,是半月之后的郊游。
出发的时候,梅知并不知道此行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皇帝为何在这样怪的日子里准了假,能准许她与家里人自在地过一次既望。
多蹑与两位少爷乘一辆车,梅知、关以桑和关纨乘一辆车。车仆依然是苏勇,不过旁边多了一个跟学的十三岁女儿。
苏淼聪明伶俐,很小的时候就被选成了关缯的伴读,后来也陪着关纨一起念书。小书童难得同母亲出门,全然放下了读书娘作风,赤着脚帮忙牵引缰绳,活像一只调皮的猫咪。
关纨心里羡慕好友的自在,却不敢在关以桑面前放松。车上光线昏暗,车身也总是摇摇晃晃,却还是要捧着书本,刻苦地用功读书——
结果路程不到一半就开始晕车,连连作呕,他们只能要车仆暂时停车,一家人临时在山道旁的树底下休息。
这里风景不错,林叶密密麻麻,一半漏下了光影,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