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吃!”
“你也想吃?”女人回头正冲着他,疑惑不解。
姜似晨有太多疑问了,女人带给他的冲击足以颠覆他十九年对这世界的认知。
女人晃了晃新鲜的人类手掌。
“密码全是,欠费停机,开机也没用。”
姜似晨目瞪口呆,很是茫然。
“你……怎么会知道?”
女人回头,舔了舔嘴角的肉沫残渣。
“你猜啊,姜似晨。”
姜似晨在这里养了两天伤,白天他考察此地地形,寻找出去的办法,晚上他睡在干草铺上,和女人的棺材挨在一起。
他的伤口愈合很快,已经迫不及待下水去洗澡。他洗浴之前先洗衣服,每次洗一件然后赤条条地去摊在墓穴一角的石台上,由于没有可换洗的衣物,他只能光着。
好在女人看不见,用不着避嫌。
水源是从外界进来的,但是来路根本无法允许一个成年男性通过。
姜似晨在塔楼里找寻可以用的装备,他拾回那把精良的小刀,无聊的时候就耍一耍。
墓穴内温暖的气候过于异常,或许是女人自身的能力,洗干净的内裤已经干了,棉衣还差点。他只穿着裤头,在室内踱步。
贡品?贡品!
那个女人一定有可以出去的办法!
他打起了主意,并且思考如何实施。
可她不说怎么办?
那么就只能……
经过他的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夜幕降临之时,他说服了女人。
女人躺在他的腿上。
姜似晨举起了刀,割断她眼尾的线头死结,缓慢仔细地挑开复杂的线圈。红色的线,不知染的是朱砂还是鲜血。
他扶着女人的脸,凌乱的发丝贴着他的腿,有些酥痒。
他拔出那些碎线,虽说有些疼痛,但过程还算顺利。清理干净后,他为女人按了按眼睛。
女人睁开了双眼,她看到面前玉树临风的美少男。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倒映着她的模样。
他的情从欢喜变为惊惧。
女人的头上长着一对羊角,脚上是羊的蹄子。
她的眼睛自然也是属于羊的长方形横瞳。
她眨了眨眼,转了转眼珠。
她伸手揉了揉姜似晨的脸,长长的指甲划过他的额发,然后靠近他,嗅了嗅他的气味。
姜似晨抓住她的手,用指甲钳熟练的为她修剪指甲,十个指尖都磨一磨挫一挫,还为她修了蹄子。
结束后,女人站起身直立行走,诡异的脚步驻足,她把所有头发随意扎在后颈,侧身坐在棺材上。
姜似晨看着她的头发,乌黑亮丽,或许是可以去外界的生机。
他握紧刀把,缓缓起身。
女人回头,令人sn值狂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持刀上前,紧张又激动。
他用刀割下一簇头发,继而割断剩余的。
他尽可能不扯疼女人,但是这如狗啃一样的发尾值得把他拉出去游街,说枪毙都是轻的,吗的有些托尼是真该死啊!
割断的发丝顷刻间迸发星火燃为灰烬,消失在空中。
“我答应你,能把你送出去。”
“但是现在大雪封山,你出去也是冻死。”
“也可能饿死喔。”
姜似晨在这里待了一周,深夜思念父母亲人也会抱着小被子偷偷流泪,女人陪葬用的被子有两床,给了他一个但是太短盖不住脚。
女人的陪葬品很丰厚,甚至有御赐的官家用品,看来家里也算是高门大户。墓室里还有一具棺材,女人不让他靠近。
那是她家人给她结的阴婚,男方是个留洋回来的少爷,生前剪了辫子反对包办婚姻,路上遇到马贼丢了姓名,尸骨无存,死后做了衣冠冢又被自家父母配了婚事。
生前的婚事,还是轮到死后才办,躲不掉的。
女人说那少爷的鬼魂在下面也不安生,她看得见男人一副洋人打扮,天天给她讲“德先生”和“赛先生”,开始他们两个整日整夜对骂,后来关系缓和,少爷给她唱英文歌剧,听也听不懂,但就是喜欢听。
少爷给她讲外面发生的事,说什么改朝换代,现在没有皇帝了,是总统。又说什么胶州给了倭人,北京城、上海摊,人们罢工罢学上街头,少爷愤怒的砸墙,却因为是灵体碰不到只能作罢。
少爷对她被缝住的眼睛也是同情,愚昧无知的吃人社会,逼迫女人嫁给死人竟能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恶毒行径,于是又给她讲英吉利,讲法兰西,讲德意志,讲那些站起来的人们。
女人没有告诉他,自己是因为落水而死。村庄的人将她视为明,赌徒带着她去赌庄逢赌必赢,大旱、瘟疫、战争也无法侵袭这座村庄。
身为女子,有过人之处,便可和男人平起平坐,无论何时都是如此,真是笑话。
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有她可以抛头露面,她也没有缠足。整日和伙伴们一起去向阴河的后山玩耍,在一个平常的午后,她被其中一个推下了河。
他们说她是妖怪。
女人应当相夫教子,仙妖怪也一样。
他们看着她没了气息,河流也归于平静。
他们跑回了家。
她的后事很隆重,有的人心中有鬼,塞了银子让人缝住她的眼睛。这样,她就不会找到他们。
少爷和她待了很久,几年?或者几十年。在最后的最后,少爷去投胎了。
少爷说他也曾有个娃娃亲,自己的姓名和女方也是相配,如果自己还能投胎到这家,希望可以和女人做朋友。
如果她愿意来人间生活的话,不用住在黑暗的地底。
他走后,女人对下面打点通融,随了少爷的意。
损耗过大,保持人性本就不易,她的头上长出羊角,渐渐的,眼睛和手脚也有了变化。
她在上面的时候就发现,吃尸体可以抑制这些变化。
女人把这些都告诉了姜似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