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她打了个哈欠,却并未提出要去睡觉,反而是撩起耳边的发丝,对着他的性器俯下身来。
龙啸拦住她:“你已经很累了,为何还要这样做?”
她困倦地揉着眼睛:“嗯、你发情了嘛,皮肤很烫哦。朋友之间,能帮忙就要帮忙。还有,龙啸,我想谢谢你。”
“谢我?”他愣了下。
“你明明知道我在地球,却没有和大家讲。”她抱着他,模模糊糊地蹭着他的脖颈,“我知道的,我离开黑礁以后的那几个月,你一直在保护我。后来,我坠机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吧?那样的爆炸,我这种身体,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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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不,第一舰队并没有入侵你们的情报系统。我认为这是敌人故意误导我们,想要引起第七师团的内讧。若是你不放心,请将相关材料呈递给副提督阁下,他一定会妥善处理一切。好,敬祝武运昌隆。”
龙啸关掉腕表的通讯,揉着眉心。
“解释吧,鹤影。”他说道,“你为什么要入侵第三舰队的情报系统?”
瘦削的雄性夜兔垂头不语,以军姿立于他的办公桌前。
龙啸叹息一声:“【副提督·阿伏兔】,他曾经是你我的队长,我已经请他暂时压住此事。但是,这只不过是权益之计。鹤影,你若不说出事实,我无法帮你。”
鹤影抿着唇,声音嘶哑:“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惩罚?你不相信我会保你?”龙啸的声音沉下几分,“鹤影,我曾与你并肩在战场上厮杀,即便你申请转到文职,我也理解你的决定。你——”
“司令。”鹤影打断他,“您的力量、智慧、和决断力,是指引第一舰队的北极星。我相信您的一切,只除了一件事情——我不相信您能放手。”
他皱起眉来:“放手?”
“是的。”鹤影抿了下唇,“我不相信,您能放她离开。”
龙啸考虑过很多鹤影会指责他的事情。譬如,他作为司令在某次战场上的判断,又或者是内务处理上的决策……
“她?放她离开?”他喃喃着重复这个句子,眼陡然暗下,“难道——你竟然!鹤影,你明知道其他舰队对她做了什么,却怂恿她离开黑礁?她在黑礁很安全,那颗星球是我们第一舰队的领地,所有夜兔的进出都受严格管制。只要我还是黑礁的【领主】,只要她还在黑礁,就没有人能够伤害她!”
“【第一舰队】的黑礁,是【夜王·凤仙】的吉原。”鹤影说,“凤仙大人曾砍断了那位雌性的脚筋,将她的肉身囚禁在永不见天日的吉原。而第一舰队,我们利用了夜兔之耻的愧疚与恐惧,将她的灵魂囚禁在一年仅有一次晴天的黑礁——”
“我宁愿如此。”龙啸低吼道,“黑礁至少能保护她的肉体。她那么怕疼,如果离开了黑礁,她怎能承受那些苦痛?”
鹤影摇头:“黑礁不能永远保护她,只会加深第一舰队的执着。我原以为您能放手,但到头来,您却与空大人一样。”
“空?他做了什么?”他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鹤影微微张口,却又缄默不言,只是说:“她对我说,她想要晒太阳。”
在他剧缩的瞳孔之中,这位冷淡的情报指挥官缓缓跪下,额头贴着地面。
“我调查其他舰队的动向,是想为她清理出一条通道。我答应成为她的力量,我想要满足她的愿望。她现在仍在黑礁,等待万事齐备之后,我会告诉她如何避开【春雨·第七师团】麾下的十二支舰队。到那时,司令,我恳求您,放手吧。放她离开,放她去太阳之下……”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龙啸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鹤影跪了很久很久,一直在恳求他。
龙啸从未觉得自己有牢牢将她抓在手上,他一直以为这是在保护她。而真到了要放手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执着已经到了何种病态。
最初的时候,他深深地伤害了她。
求偶程式是绝对的,他并不想要那样做的,于是他带着补偿的心理去保护她。
龙啸杀死了许多正在伤害她的雄性夜兔,但是,一旦他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
他该将她送入医院。然而,在一地的脑浆与碎骨碎肉之中,他总会失去理智地掐住她腰,不顾她的哭喊,强迫性地抠挖出她体内的精液,再重复一遍被他杀掉的家伙做过的事情。
如果她胆敢有任何反抗——是他教会了她恳求无用,是他让她认清了雄性夜兔的力量。
她吃不进去食物了。罪恶感压垮了他。他明知道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却仍去恳求她的哥哥,求他救救她,不要让她死去。
然后,龙啸懂得了什么叫做痛苦。
名为【夜兔之耻】的肉体活了下来,名为【阿迦叶】的灵魂堕入了虚无地狱。
龙啸没有一瞬不活在悔恨之中,他连爱她都不敢。若是爱只会带来伤害……
他做了手术,忽略了医生的劝告,在体内植入了瞬移装置。一旦他无法控制自己,便可以立刻瞬移离开。同时,他也取得了【黑礁】的领主之位,严令第一舰队以外的夜兔不得进出这颗星球。
他发誓再也不让她受到伤害,他以为这样便能保护她,然而——
“鹤影,回答我,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龙啸几乎杀死了他的副司令。
空躺在血泊之中,喉管中喷涌着大量血液。
“放手吧,龙啸……”他断断续续地说,“鹤影、说的没错,只有放手,才能得到她……”
龙啸未将空与她之间的事告诉任何人,只将苦涩与伤痛深藏心底。
她启程的那天,他藏在暗处,远远地望着她。他感受到了其他几道隐藏的气息,空与鹤影,他们都来了,还有那对好运的双胞胎。
夏阳和夏泉有着针对他们基因的抑制剂,被特许在那天去见她。
他望着他们笨拙地露出一点气息,期期艾艾地等着她与他们搭话。这两位昨天还是浴血杀戮的战士,此时却像极了雨中等待领养的可怜小狗。
酒精的迷醉,篝火旁的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