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掐住了她的脖颈。那一刻,他完全掌控她的一切,她那渺小的生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呼吸,急促起来。心脏仿佛急板的鼓点。腰肢软绵绵的。凡是他指尖触碰过的地方,都滚烫得快要融化成液体。
这是,什么感觉?不像恐惧,不像愤怒,倒像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情。
夜兔与【夜兔之耻】之间,从来只有暧昧的杀意。但威,他是真的会杀了【阿迦叶】,没有丝毫犹豫。
威,他是夜兔,他像她的弟弟。他即便知道了她那罪孽的过去,也仍愿称呼她的真名。
即使他想杀她,即使她想杀他,阿迦叶也欣喜无比。他认真待她,将她看作与自身平等的个体。他们合不来的地方有很多,也许仅因一句拌嘴就会拔刀相向,但这种在刀尖起舞的刺激感,却令阿迦叶浑身颤栗。
——想要,被他杀掉。不,她,只想被他杀掉?
阿迦叶吓了一跳。
虽说自己是把【性命】给他了没错,但这种想法即使对夜兔来说,也太不正常了。
嗯、原因、原因是、啊、对了!
阿迦叶两眼放光,采奕奕。一定没错,刚刚那种未知的感情、还有那个诡异的想法,一切都出于——嫉妒!
威的【绝对强大】,让他光凭气势就能让弱者献上性命。嗯嗯,纯血的夜兔真是太厉害了!这种强大,是半血再怎样努力也无法取得的——是的,阿迦叶感到嫉妒!阿迦叶熊熊燃烧!
想明白了这一点,阿迦叶本该投去饱含杀意的火热视线,但不知为何,她反倒是松了口气,轻咳一声,匆匆掠过此事,专心缠着胸口的布条。
也因此,她并未注意到,威在她移开视线后,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
“好啦。”阿迦叶将布条打结,跳跃了两下,确保抹胸不会掉下来,然后又因牵扯到伤口,龇牙咧嘴。
“你也太怕痛了。”威奚落道。
“是是,半血的夜兔就是这么没用。”阿迦叶不想和巨龙般的怪物争辩。
她轻轻抚摸抹胸的布料,又看向躺了一地的尸体,不少都穿着黑袍。
“说起来,你很傻耶。明明可以用他们的衣服,不必非要用自己的。”
“那些太脏了。如果你身上沾染了那些令人不爽的气味——”威一顿,微笑忽地扭曲了一瞬,“咦,明明刚刚才决定……”
阿迦叶并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只是附和着点头。
“也是啦。死者的衣服总是不太吉利。好,我准备OK了,可以走咯。”
威的视线如扫描仪器,逐个检查过她受伤的部位,这才嗯了声,走向黑暗。
不过,只两步,他又顿住了,回头望着她,露出了“好麻烦”的表情。
不用他开口,阿迦叶也能明白痛点。
夜晚的战斗,最忌讳光亮。任何灯光、火把、甚至枪口的火光,都是最上等的靶心。
而阿迦叶,却是夜视极弱的夜兔。
之前威为她点燃尸堆,已经引来了那么多敌人。所以……
“我可以抓住你的手吗?或者借我袖子、啊不,随便哪里的衣摆——咦!”
天旋地转的感觉。腰被托起,腹部硌着什么硬物,仿佛被挂在晾衣杆上。
“等、等下!威——”
威肩扛阿迦叶,跃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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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种一颠一颠的感觉,其实很像摇椅。虽然不是很舒服,但阿迦叶还是小眯了几次——为什么是几次?当然是她每次快睡着时,威都会立刻察觉,然后狠狠用指甲掐住她大腿的嫩皮。
对此,威美其名曰:如果你打鼾引敌人过来,我绝对不会救你。
阿迦叶觉得,他只是想报复她出气而已。但说到报复,她是百分之一千的理亏,遂也只是无声叹气。
她真的很不喜欢黑暗。
视野里什么都没有,耳侧只有微不可闻的呼吸与脚步。现在,她对空间的认识度是几乎是零。她除了自己趴在威的肩上以外,什么都感觉不到。而与之相随的,对时间的认识度,似乎也下降了不少。
无尽的空间,无尽的时间。这很像她最害怕的【虚无】。
似是意识到了她的不安,威加快了脚步。等到阿迦叶差点忍不下去时,他终于将她放下了。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
轻微的咚咚,像是指关节在敲着钢板。
“让开。”威说。
阿迦叶试着走开,却被抓住手腕,扯到相反方向。
看来是走反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威想做什么,就听到了下一个指令。
“闭眼。”
她照做,然后——
轰!!!
仿若山岳倾倒般的巨响。光亮穿过眼皮,使她即使闭着眼,都觉得眼球发痛。
阿迦叶缓缓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不是……”
冰川高耸,岩浆沸腾。玻璃栈桥,云雾彼岸。
这正是【炎铃教团】的秘密基地,也是黑曼巴送她“礼物”时,途经的通道。
左边,台阶向上,是黑曼巴的宅邸。右边,走过栈桥,就是藏匿了诸多实验体的地下实验室。
在那里,蝎针、小精灵……
血淋淋的名字撕开了阿迦叶的梦境。用威的衣袖做成的抹胸,此时烫得不行。
她的确是“杀”了威没错,但正如威所说,黑曼巴绝不会满足于此。刚刚,她尚还能安慰自己命令已经完成,帮助威击退那些实验体,然而,若是黑曼巴再次亲自下令……
光是想到自己将再一次对威拔刀相向,阿迦叶便承受不住了,只觉得自己最好在现在就终结掉自己的性命。
不过,不用说她已将【性命】交到他的手中,即便是在过去,在宇宙的七兆兆生灵中,【阿迦叶】也是最没有权力决定【夜兔之耻】的生死的……
“你来过这里?”探究的语气,惊醒了她的沉思。
阿迦叶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