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柔软腹部,撞上的是向上踢来的凶狠膝击。
“哈啊——”
鲜血从阿迦叶的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牙齿。她无力地垂下四肢,如同麻绳一般,摇晃着挂在黑曼巴的大腿上。
“哈哈,像喷泉一样。”愉悦的声音。
黑曼巴的大腿用力,颠了她两下,如同踢毽子一般将她踢向蝎针。
一声闷哼,爪子和地面摩擦,阿迦叶躺在蝎针怀里,双眼紧闭,胸口剧烈起伏,急速喘着咳血的粗气。
“多谢、您。”蝎针艰难地说。
“行了。”黑曼巴随意挥手,坐到椅子上,交迭起修长的双腿,如帝王一般支着手肘,俯视着阿迦叶,“站起来,你不是两发就会倒下的雌性。”
他等了两秒,未得到任何反应。
“你没听到吗?看来——”他瞥着床单下小小的颤抖,“你很想让她们死掉。”
他一拍桌子,桌上的手术刀顿时飞起,银光闪烁,如箭一般飞向床底。
扑哧几声,鲜血滴落地面。阿迦叶垂着头,半跪着,闷哼着拔出肩头的刀片。
黑曼巴笑了,满足地向她勾手:“过来。”
碧眼从散落的银发间盯着男人。阿迦叶不动,只是护在床的前面。
黑曼巴的笑加深了几分:“真是厉害。只是一年不见,就敢拒绝【同胞的命令】。我们的【夜兔之耻】,难不成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罪孽?”
「阿·修·罗。」雄性夜兔慢慢做着口型,愉悦地看着那只雌性的瞳孔缩起。
“哈、唔——”不似人类的悲鸣。
阿迦叶撑着地面,摇晃着站起。她捂着腹部,踉跄地拖着步伐,身后一条血路,绊倒在他的膝边。
黑曼巴的嘴角咧开常人不能及的弧度,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
“右手。”他命令道。
那是被沐恩抓伤、然后被威缠上绷带的手臂。
她犹豫了半秒,黑曼巴便已沉下脸色。
颤抖的手臂,缓缓搭在他的膝上。
黑曼巴笑了,他奖励般地摸着阿迦叶的头,瘦长的手指穿在银发之间。
“好孩子。”他满意道,“现在,告诉我,究竟是谁,未经我的许可,胆敢加害于你?”
阿迦叶的呼吸急促起来。
“没有、任何人。”她断续地说,鲜血不断从她喉咙里溢出。
“银狼!”蝎针急踏两步,“黑曼巴大人,她需要治疗——”
子弹擦过他的脸颊,撕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滴答。
“你,有说什么吗?”黑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
阿迦叶急转头:“蝎、咳咳——”
她捂着喉咙,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内胆破裂的热水瓶,开水烫着她的五脏六腑,剧痛让她想现在就昏厥。
“你敢昏过去,我就杀掉他。”黑曼巴说着,挑起她的下巴,露出微笑,“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到底是谁?”
阿迦叶张口,咳出一口血,尽量集中精力。
“是、火灾、意外,我的、管理、不周。”
“这样啊。”他轻笑一声,“你确定,罪魁祸首不是一匹发疯的灰狼?”
他知道!他是来找沐恩的。为什么?难道……
阿迦叶咬着牙:“只有、小精灵。”
“这么说,这个——”他扫了眼那缠着绷带的手臂,“是你为了救助领民而受的【烧伤】咯。”
“……是。”
黑曼巴咧开嘴角。
“撕掉。”他命令道。
阿迦叶睁大眼睛。
“怎么?你不会是想等到我来动手吧?”
他逼近她,强硬地抓住那细嫩的手腕。阿迦叶一惊,拼命挣扎。可黑曼巴的手宛如蟒蛇,死死绞住他的猎物,越来越紧,仿佛要将手腕绞碎一般。
“别·乱·动,乖·一·点。”黑曼巴笑着,吐一字,踹一脚阿迦叶的腹部。力道毫不留情,仿佛踹的不是活人,而是任人可欺的沙包。
阿迦叶跪伏在地上,浑身发抖,血不停地从她的口中涌出。后脑忽然一痛,靴子踩着她的头颅,黑曼巴倒拽着她手臂。
瘦长的手指搭上绷带的结。黑曼巴舔着唇,极为缓慢地拆解。
凝固到一半的血痂和绷带黏在一起,一寸一寸地撕裂狰狞的伤口。血如决堤的河流,冲破伤口,顺着她的手臂奔涌,将白皙的皮肤染成了赤红。
阿迦叶再也按捺不住,发出极为可怖的惨叫。
汗淌过她眉,迷蒙了她的眼。她喘息着,视野远方的黑暗里,有一抹极亮的澈蓝。
威。
他在看着她。
啊啊,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不似夜兔,不似野兽,更像是,电闪雷鸣的天空。
在他的身侧,沐恩露着血红牙龈,龇起白牙,喉咙阵阵咕噜。小精灵们漂浮空中,个个双眼通红,握紧拳头。
阿迦叶从被血堵住的嗓子里,挤出微弱的声音。
“不、要……”
不要出来、不要被他发现。暂时、请躲起来吧。时机还不到!求你们,等待,求求你们……
染血的绷带落地,显出狰狞的爪痕。
“烧伤?撒谎。”渗人的笑声极为愉悦。黑曼巴将头伏在阿迦叶的耳边,长发散落在她的脖颈,“坏孩子,就该接受惩罚。”
大手挤压着伤口,骨节用力地发白,血如熔岩爆发一般喷出。
“啊——”极惨的呜咽。
“快说吧。你包庇的,到底是——”
丁零当啷,金属磕碰地板的声音。
黑曼巴忽地停下,表情怔住。漆黑的眼里,映照着她胸口挂着的金属薄片。
【鲲】。
余光里,还有一把靠在墙角的红伞。
轻薄的油纸伞,有着黑黢黢的枪口。这是夜兔的标志,也是不惧阳光的阿迦叶,从未使用过的武器。
“哈。”黑曼巴短促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