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是对手。
玄诚子捏紧了拳头,他知道他不能退缩,因为在他身后的万仞阁众弟子的性命,若是一招不慎,宗门很可能就此毁于一旦。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可在他开口之前,云黛却已经一步步走出人群,站在了众人面前,她色间并无任何惊惧之色,眼也相当镇定。
“陛下,我想您在说这些话之前,不如先让您的侄女将我们万仞阁的掌门令还回来。”
“既然贵为都的郡主,便不要做霸占着我们万仞阁的掌门令。”
叶兮颜抬眸看向云黛,她伤得有些重,睫毛上落着雪,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但她还是勉强地开口解释道:“掌门令是师父他硬要塞给我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叶兮颜此时所流露出的情绪实在令云黛觉得熟悉,前世的一次次对峙中,她都是以这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将她架出去,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在欺负她。
她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若非云黛知晓她的真面目,恐怕也要被她骗了。
云黛扬起了唇角,笑得有些古怪,她突然回头看了静隐尊者一眼,她这位师父还留着一口气,他竟勉强撑着慢慢移动了起来,像是想从地上爬起来,而他身下那层厚实的积雪上便出现了一道血色的拖痕,他挣扎着看向叶兮颜,显然还不死心。
他早已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捂住胸膛之上的伤口,剧烈地喘息着,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仿佛根本不在意,只满脸的不甘与愤恨,甚至到了这一刻,他仍是不可置信的,他瞪视着叶兮颜,努力地想要去看清这个他曾经最疼爱的小徒弟的真面目。
这一幕是如此的讽刺,云黛重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叶兮颜,她的色很冷淡,冷淡到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叶师妹,”她道,“你在他们面前装就算了,又何必在我面前露出这副模样,真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云黛,”青渊帝突然在这时出声,她打断了她的话,“你这算是代表万仞阁在与孤谈话吗?可孤怎么记得,你杀死南宫家家主,夺取南宫家至宝翡翠樽,如今还是戴罪之身。”
“戴罪之身?”云黛被逗笑了,“陛下,何必这么急着给我扣帽子?您是害怕我当众说出些什么,损了叶氏的面子吗?可是好好的都明怡郡主,既能做出这些事来,又何必害怕被人揭穿呢?”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袖中便飞出了一物,众人皆吓了一跳,以为云黛是要对青渊帝动手,站在云黛身后的玄诚子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青渊帝可是圣尊,掌门令又在她们手中,真要打起来了,万仞阁是讨不到好的。
青渊帝却纹丝未动,因为她并未感觉到杀气,而那从云黛袖中飞出之物也突然变大,幻化成了一面一人高的古朴铜镜。
云黛道:“此物想必陛下是认得的,这便是镜花岛的鬼镜,我不久前刚从镜花岛回来,正好就顺手向花岛主借来了这东西。”
云黛早便有回到宗门之后揭穿叶兮颜身份的打算,所以离开镜花岛之前,她就朝花重影借了这鬼镜,花重影也非常豪爽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