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秋菊玩吧。她走到楼下,吩咐秋菊,躺下,要打板子。
秋菊放下石头,不动弹。“我找到鞋了,干嘛还要打我?”
小潘拿出陈经济新送来的鞋,“那这只是谁的?”
秋菊愣了半晌,“娘你怎么三只脚,不!三只鞋啊。”
(原文:怎生跑出娘三只鞋来了)小潘的火腾上来了,你不说自己多找了鞋,怨我多长了一只脚,我是三脚蟾蜍吗?
“春梅,摁住她!”
小潘下重手,秋菊惨叫不绝于耳。
同样是女人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就在这时西门庆回来了,小潘停手骂道:“我收拾完小杂种再收拾你。”
西门庆与小潘在屋中相处了不到十分钟,西门庆就换了一副火爆人的模样,杀气腾腾出来了,他要寻找一个人:小铁棍。
小铁棍扎着两个小辫在石台阶上蹦来蹦去,西门庆的恶风扑面而来,往常情况下,小铁棍也就是打声招呼,不说话西门庆也不怎么计较。这回小娃娃也本能觉出有事,转身要跑,西门庆一把拽住小辫,乒乓一顿乱揍。
“叫你偷鞋!偷!偷!偷!——”
小铁棍叫声杀猪一般,传到不远处小潘耳中,自觉颇为舒服。
西门庆走后不久,小铁棍躺在石阶上,一动不动。
有人急忙通知来昭和来昭媳妇,两口子就这么一个独苗,辛辛苦苦养这么大,当真疼的肝肠寸断。见小铁棍气息微弱两口子抱回家中,灌了姜汤小铁棍慢慢苏醒。夫妻二人热泪盈眶,来昭媳妇慌忙询问来由,小铁棍将捡到鞋换网巾圈的事讲述一番。
来昭两口子立刻明白了,原来是陈经济与潘六告密。来昭媳妇护子的母性激发,恨恨说道:我这就找那个淫妇算账!这句话气若轰雷,小铁棍忽的一下闭上了眼睛。刚才是回光返照?来昭媳妇只觉脑袋嗡嗡乱响,魂魄飘飘悠悠要出了身体,嘶声喊叫:我的儿啊!啊啊啊啊啊——小铁棍的眼睛眯缝着慢慢睁开,“娘,我刚才在想,姑父会不会给我网巾圈啊?”
来昭媳妇泪如涌泉:“你个死孩子还玩,你吓死我呀?!”说完,她冲出门去,这位伟大的母亲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管你是西门家的什么人,我跟你干上了!
来昭媳妇使出了妇女界的拿手绝技:泼妇骂街。泼妇骂街有个特点,不指名道姓,但是八卦,你干过什么,怎么干的,多么下流,一一给你指出了。你说骂的不是你,谁信啊?
来昭媳妇选择距离小潘院子比较近的厨房作为主攻阵地,掐腰,运气,挺胸,抬头,“不得好死的淫——”
来昭媳妇突然停了下来,刚才声音劈叉了,调门没上去。咳嗽两声,再来,“不得好死的淫妇王八羔子,你们在背后调唆有什么好处?这么大的孩子知道你的*长在哪块,你们巴拉巴拉巴拉”来昭媳妇虽然热血沸腾,但是她也知道后果,潘六那是好惹的吗,那家伙骂起人来不带中场休息的,来吧,你敢死我就敢埋,今儿就拼了!
骂了十几遍,小潘院里没动静。嗯?莫非去前院了?来昭媳妇虎背熊腰,雄赳赳气昂昂跨到了前院,再次一掐腰,开工——这一骂,小潘没出来,吴月娘都出来了,吴月娘安抚了来旺媳妇,在丫头们面前叹道:如今这一家子乱世为王,九条尾狐狸精出世了,把昏君祸乱的贬子休妻!
吴月娘统观大局,可是现在她无能为力了,抓来旺,打孙雪娥,杀宋惠莲,揍小铁棍,所有的一切别人不知道,吴月娘略加思索,她看清了西门家真正的祸害,那个影子一般的人。
饶是吴月娘有手段,她也是选择了退避三舍,现在敌方气焰正盛,不是出击的好时候,尽管如此她公开表达了对小潘的敌意。
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
吴月娘没有制止来昭媳妇的谩骂,这给来昭媳妇添了底气,从南骂到北,从东骂到西。骂了整整一天,小潘愣是没敢出门!
这是一次胜利,至少来昭媳妇是这么认为的,小潘一定是自觉理亏,不好意思出门接茬。
理亏?小潘的字典里只有肾亏,没有理亏。她在屋里陪西门庆喝酒,所以没有听见。
所有的人都为来昭媳妇捏了一把冷汗,她与小潘是鸡蛋与石头的级别,只要那个石头知道,就会反过头来砸碎她!
石头会知道么?
当天晚上,情报处长孟玉楼通报了情况,吴月娘的话同样一丝不漏的传到了小潘耳中。
第二天中午,吴月娘正在屋里做鞋,来昭一家三口哭丧着脸进了屋,来昭道:“娘,我们来给您道别。”
月娘纳闷了:“好好的说这个干吗?”
“爹说我们骂了他,让我们滚出西门家。”
吴月娘心中气恼,“你们别走了,去狮子街看六娘原来的房子,把平安换回来。”
来昭一家感激涕零,匆忙去了狮子街。
吴月娘心想,这一家子远离西门庆,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喊来小玉:“来昭一家去狮子街的事,你跟你爹说一下。还有,查查这事是不是那个人在后边捣鬼。”
一个时辰后小玉回报:那事确是五娘背后说的。
吴月娘心中怨恨,好啊你潘六,现在西门家后宫有两个女主人了。
抛开西门家的内宫争斗,西门家的两个奴才正走在去往东京的路上。
车内的人是来保,大家很熟悉,这次押送蔡太师的生辰礼物本应是来旺的美差,小潘插手,再次换人非来保莫属。
自古干什么都有跟班的,外面赶车的跟班叫吴典恩,西门庆的结拜兄弟,曾经为西门庆跑官吏债,后来他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索性给西门庆做了奴才。
因为能力和经验问题,吴典恩属于低级奴才,西门家小厮中的边缘人物。
眼看就要到东京了,吴典恩的左眼皮不断跳动,纳了闷了,莫非天上要掉金元宝。吴典恩想想自己,做阴阳生被开除,赌博输个精光,别人去本司三院都是包姐,自己连个临退休的老妓女都找不起,看看自己的德行:低级打杂小厮。算了,认命吧。
车马终于进了东京城,来保轻车熟路,直接赶到太师府门口,抬手抱拳:劳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