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上吃过了。”
“不管这丫头,我们先吃,”嘴上这么说着,可詹甫源还是把菜里为数不多的肉挑到一个小碗里,“还是得给她留一点,万一在外面没吃上饭,晚上怕她饿肚子。”
詹佑津:“嗯。”
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詹佑津忽然站起身来:“我出去找佑青。”
詹甫源愣了一下:“这就不吃了?”
“嗯,饱了。”
詹甫源看着儿子逐渐远去的背影,挠头道:“这兄妹俩,最近可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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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佑青站在路边摊旁,看着金灿灿的炒面咽口水。
她已经看过一轮砂锅和凉拌菜了,等会儿准备再看看烤鸭和包子。
肚子又咕咕叫起来,可惜她第一百次掏裤兜,依旧没能掏出一个钢镚儿来。
她踢了一脚路边的沙包,愤愤地想,早知道刚刚跑出来之前,先揣上点零花钱。
都怪佑津,讨厌的佑津。
可一抬头,便看到了佑津,站在路的另一边。
佑津正盯着她,炒面的锅气此时猛地窜起,火光四溢,她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立马转身就逃,可没跑几步,就被佑津抓住。
“跑什么?”他语气并不好,沉闷中带点怒意。
詹佑青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生怕他又要说什么,挣扎得愈发厉害。
却不想,听到身后的佑津苦涩地开口:“佑青,怎么不理哥哥了。”
“理理哥哥,好不好?”
不知为何,詹佑青鼻子瞬间就酸了,眼尾泛红。
“是不是饿了,看着炒面眼都不眨的,哥哥给你买。”
詹佑青不吭声,只趁他掏钱的功夫推开他,头也不回地匆匆逃走。
詹佑津摇摇欲坠,想要追上去,却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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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佑青饿得手脚发虚,没跑出去多远便停下,眼冒金星,上气不接下气。
“青青,你也来逛大集啊?”
冯宛白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好友,十分惊喜。
詹佑青一抬头,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冯宛白手里的一袋包子。
扑上去饿虎扑食般把包子往嘴里塞,吓得冯宛白瞪圆了眼:“你怎么了,青青,怎么饿成这样?”
詹佑青塞得嘴里满满当当的,也没法回答。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又问她,“吃不吃糖炒栗子?”
詹佑青忙不迭点头。
冯宛白拉着她坐在路边石墩,给她剥栗子,一颗一颗塞进她嘴里。
然后又听詹佑青呜呜呀呀不知在嚷嚷什么。
冯宛白凑近才听清:“好干巴,噎,噎着了...”
旁边就是卖汽水的,冯宛白笑得不行,给她买了一瓶碳酸水,怼到她嘴里。
“饿鬼投胎啊你。”
冰爽的甜水入喉,一阵舒畅,詹佑青捶了好友一下,也嘎嘎笑起来。
詹佑津站在角落,眼里只有妹妹此刻痛快而灿烂的笑容。
她身旁的人还拿出手帕,帮她细细地擦掉嘴角的栗子碎,还让她别喝太多冰的,小心闹肚子。
詹佑津颓然地想起,那日他对佑青所说的话:“我会和喜欢的人组建新的家庭,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还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怎么可能。
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佑青,怎么可能喜欢别人。
在那一刻,他所想的,恰好是完全相反的景象。
不是他,而是佑青。佑青日后会有喜欢的人,会与那人组建新的家庭,会有她的孩子,会有美满幸福的生活。
佑青是个开心果,会有很多人喜欢她,无论是友谊或是爱情,她都不会感到寂寞。
她会对很多人绽开明媚粲然的笑,却独独不会再对他。
突如其来的复杂情绪,铺天盖地席卷他。
不甘、无力、苦涩、酸楚、颓然...
可分明能感受到,燃烧得最炙烫的,火舌肆无忌惮灼烧心脏的那一簇,竟是赤裸裸的嫉妒。
意识到这一点,詹佑津忽地面色惨白,踉跄着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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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詹佑津本就心绪混乱,父亲连绵的鼾声,更令他难以安宁。
当他走出院子,便见一片淡清清的月光洒落,弯弯的一角新月牙,正在天边垂挂,距离月尾不远,缀着一颗闪亮的星。
他望得失,竟止不住地想,若佑青是那轮弯月,他是那粒渺茫的星点。
——那该多好,他可以永远守着她。
院子后面的小仓库,却忽然传出重物坠落的声响,打破他难得的平静。
詹佑津抄起院里的扫帚,不动声色地靠近。
却在推开门的一刹那,看到佑青坐在地上。
她眼朦胧,满面酡红,地面散落着被她不小心碰倒的杂物,还有父亲方才带回来的两埕酒,都已被打开,喝进了她的肚子里。
想起父亲十分爱惜地抚摸光滑透亮的酒埕,喜笑颜开:“我托人好久,给我从别的地方带回来的。”
“得好好存起来,一埕你娶媳妇儿的时候开,另一坛留到青青结婚开。”
当时他心里腾起不适,但强忍酸楚,帮着父亲将两埕酒搬到仓库。
却没想到,这两埕宝贝都没能留过夜,此刻就被糟蹋了。
然而令他难免兴奋与欣喜,佑青看到他,竟不再像这几日一样,对他视而不见,或面若冰霜。
大概是醉意令她迷离,她仍像从前一般对他露出娇憨的笑容:“佑津,你要喝吗?”
詹佑津上前,夺走她手里的酒杯:“詹佑青,你真是胆子肥了,还敢偷酒喝。”
晃了晃两个酒埕,都只剩下一半了。
他皱起眉头:“不准喝了,等会儿该胃痛了。”
詹佑青愣了愣,眼圈倏然便红了,扁着嘴哭嚷:“讨厌的佑津,你又凶我,我讨厌你...”
她攥紧拳头,一下一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