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日还带有衣裳,若是不嫌,过会我们寻了由子换了就是。”
这般的事情,若是放在寻常,警惕的宝知是万般不会应下的。可是今日又像是被什么驱使着,犹如十岁时她被驱使着离开花厅奔赴假山般的外力,她鬼使差地应下了。
长泰郡主出阁本是小事,可前来祝贺接亲的有狄人的王室二王子,长得高大魁梧,故而太子也抽了间隙赴宴。
以前他是孤立无援的太子,现下他是炙手可热的储君。
真真是同人不同运,连是他修养再好也被酒肉熏香逼得额角抽疼,找了借口踱到别院里头透透气。
太子站在珙窗前,目光随着窗外嬉戏于石桥下的锦鲤。
一簇一簇,雄雌交尾,团团落籽。
真是简单而平淡的生活。
一切都顺其自然。
这一刻,他心中忽生出一丝羡慕。
若他是一团锦鲤,他只须循着法则,安然地护着他的妻儿,无需思索旁事。
只可惜他是邵闻璟。
忽而有女子轻声曼语,惊得一池鱼儿乱窜,也叫太子往窗边竹丛一躲。
有朝一日,他堂堂太子殿下也要这般做贼似的。
太子苦笑,却忍不住透过竹叶缝隙偷偷往石桥一觑。
来者行地倒快,只叫他看见一黄一粉的身影。
他有些贪婪地看了一会那淡黄的倩影。
是告诫过自己不能再念着她了。
他身为太子,自是可以随心所欲,只要他想,那夜叫她入宫侍奉便是了。
但真的要这般吗?
那时,他们埋伏于官道两侧,装成劫匪,扣下来往富商的一辆马车。
得手后看到那富商光着膀子,连滚带爬地同小妾一道登上前面太太的马车,一行人先是默然,随后她同周寄笑得在两道打滚。
他才发现听到旁人的笑是这般惬意。
少女的笑声清甜,黑鸦般的长睫弯弯,在春日暖阳下熠熠生辉。
不,她整个人都在春光下闪闪发光。
不管是春风,夏日,还是秋落,她都是这般,欣欣向荣,对未来充满着期待。
他沉溺于那清爽的氛围。
不是那暗无天日的绝望同怨恨。
舍不得。
这是他第一次生出主动的放弃。
以往是被迫地做出抉择,这次是他主动的想要放弃。
太子倚靠在珙窗旁的砖墙上,任由秋风将他的衣摆勾地凛凛作响。
胜邪静静伴在一侧。
周寄忍不住道:“殿下……下一步可是要?”
太子抬起头来,又是平时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盛朝皇太子。
“撤了,那条暗线。以后不必做了。”
“是。”
错过了。
就错过了吧。
自古帝王皆是孤家寡人,他又何必暗自祈祷自己是特例?
太子回到房内,打算缓一会再回宴席。
外边天黑压压的,风越刮越大,吹得窗边海棠枝撞上窗框,一阵噼里啪啦。
太子猛然起身,往旁边一躲,避开窗外飞来的石子。
未等胜邪出去查看,一道亮光直冲其门面。
胜邪撑着椅面,往后一撑,避开了那下了死手的攻势。
门外亦是冲进来二人,举着大刀往周寄后背砍去。
太子当即取了佩剑,同其中一人私斗起。
刺客?
燕国公什么时候传了消息,竟勾结了狄人。
来人却不像是冲着他的性命而来,反而只为辖制住他。
太子心中暗叹不妙,正要脱身,就见那来人反手在他面前掐爆一个小球。
太子躲闪不及,吸入了少许。
他捂着口鼻翻身跃到几面。
现下室内只有他一人,胜邪同周寄皆被纠缠在庭院。
这是什么。
他警惕着,一面感受体内经脉。
什么都没有?
不对!
他腿一软,从几面上跌下。
经脉无碍,却浑身无力,最要命的是,他浑身开始发烫,热血好似得了指令,一股脑往下盘流去。
不过一息,已经硬的发疼,将合身地衣袍撑出褶皱。
这算什么?
太子勉强将佩剑插地,用最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撕扯衣领。
在药力的作用下,他眼前一片朦胧,只听见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可算是叫我得到了……”
一股香料味直冲鼻腔。
好想将下边埋入一个湿润狭窄的地方,然后抿进入。
可就算是在这样淫邪的思绪中他仅有的几丝理智叫他辨明了现下的处境。
好一个狄二王子。
胆敢觊觎盛朝储君。
不消说男子对男子的欲望,仅仅是一个蛮子竟有如此龌龊的思绪,
我要杀了你。
在恶心与厌恶的作用下,他竟生出一丝力气,劈向扶着自己进入内室的双手。
“竟还有力气?不错,我就爱这样!跟死鱼般有甚么意思!”
一只毛手眼看就要摸上那如玉的脖颈,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便听一声惨叫,太子只觉一阵热血喷上他的脸颊。
血竟是凉的。
也许是他的脸是烫的。
外边噼里啪啦,好似瓷器茶盏桌椅都被砸得粉碎。
可他的却越觉空虚。
多年的禁欲似乎都只待此刻。
他期盼着身下窝着一团雪,待他覆上,便是骨软筋酥。
他期盼着,在这团软玉中鏖战,深深地埋进去,在最深处喷出浓精,深到永远也清不出。
忽的,他听到一声娇呼。
啊。
啊。
他眼前好似看到了,他心中也念着呢。